菜還沒來呢，劉可韋一坐下來就打開一瓶啤酒，給兩人滿滿當當地斟上。
然後二話不說，也不和段杉杉打個招呼，自顧自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就像是要彌補之前運動過量所損失的水分似的，劉可韋將自己面前的酒杯倒滿，喝乾，倒滿，喝乾，連個停頓都不帶。
轉眼間，那瓶啤酒除了段杉杉面前那杯還沒動之外，其餘全進了劉可韋的肚子，然後他又俯身拿起第二瓶，熟練地啓瓶，繼續之前的動作……
我擦嘞，眼前的情景似曾相識啊！
段杉杉頓時想起自己從聖盃工作室辭職後，請幾位同事喫的那頓散夥飯來。當時劉可韋就是這幅做派，唯一的區別之處就在於，那回他是用一種“要把所有人灌趴下”的氣勢挨個找人拼酒。
今天在座的除了他之外就只有自己，熟到這份上的朋友，還要勸酒那就有點見外了。
再說，劉可韋應該也清楚，雙方酒量都不錯，可正常情況下想用啤酒把段杉杉放倒，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爲在喝醉之前，他一定已經先被撐死。
其實就這兩人來說，在喝酒上頭，都有自己的短板。劉可韋怕喝急酒，段杉杉的散夥飯那回就是因此喝醉了，後來在秀英的生日趴又差點出了洋相。
而段杉杉則怕喝混酒——就是將兩種不同的酒類混在一塊兒喝。曾經有一回清明節，他和兩位老同學喫飯，三個人喝完一瓶乾白，覺得不盡興，又開了兩瓶啤酒分着喝，結果他喝下去沒多久，就扛不住了。那也是他這幾年來唯一一次喝醉的經歷。
眼見劉可韋奔着自己最不擅長的喝法，自暴自棄地大有一定要把自己灌醉的勢頭，段杉杉愣了一下。暗暗地叫聲“不好”。
這傢伙可是有前科的啊！
還是在段杉杉的散夥飯那回，他就沒法一個人將徹底喝高了的劉可韋送回當時的宿舍，最後還是打了車光龍的電話把他找來，兩個人合力才勉強把這傢伙給架了回去。
今天情況特殊。劉可韋真想醉一回，也算是有情可原，段杉杉其實倒不反對。
再說，就算他想勸劉可韋少喝點兒，對方就會乖乖聽話嗎？
只不過。有些事，就得未雨綢繆一下了。
段杉杉摸出自己的手機，就想給車光龍打個招呼，問問他離開公司沒有。如果離開公司的話，有空就馬上過來，如果沒有就處理完事情後儘快過來。
可剛解開屏保，手機就發出一聲有氣無力的合成音，因爲電量不足的緣故，竟然直接關機了。
呃，段杉杉這纔想起來。他剛纔在健身中心可用手機看了好久的小說。
杯具啊！
人在倒黴的時候，還真是喝涼水都能塞牙。
“老劉，把你手機借我用一下。”
段杉杉衝劉可韋伸出一隻手。
“你要幹嘛？”
喝得正高興的時候，忽然被人這麼打斷，劉可韋不滿地抱怨了一聲。
抱怨歸抱怨，他還是放下酒杯，掏出手機遞了過來。
段杉杉接過一看，竟然也是關機狀態——哎！該不會也沒電了吧？
不過還好，最倒黴的事情沒發生，劉可韋的手機只是被關機了而已。
重新開啓手機之後。一連三個未接電話就跳了出來，是陌生來電。時間分別是下午、晚飯時間和半小時前。
“誰打電話找你啊？”段杉杉衝劉可韋亮了亮屏幕，疑惑地問道。
劉可韋端着手中的酒杯，湊過頭來。瞪起眼睛看了一眼，搖搖頭說不知道，你幫我問問唄。
你妹啊，你這是把我當作你的助理來使喚嗎？
段杉杉撇撇嘴，不過是舉手之勞，也就不計較了。
“請問。剛纔是誰打我朋友的電話？”
回撥那個陌生號碼，段杉杉這麼問了一句。
“您是納克森劉製作的朋友嗎？是這樣的，我們秀妍聽說劉製作的工作室出了點事……”
電話那端是個年輕男子的聲音，處處用上敬語不說，還帶着點職業化交際應酬的味道。
秀妍？這名字好像聽說過，不過以韓國人的名字來說，這兩個字都是典型大衆取向的熱門字。
順便吐個槽，韓國人自然不像天朝人那麼熟悉漢字。所以起名字的時候，有點兒千篇一律的味道——男的自然是賢德忠孝智淳哲榮俊秀模範這些，而女名則是莊賢貞仁順孝淑姬英秀妍敏之類比較常見。
秀妍這個名字，前一個字是男女通用的大熱門，後一個字也是女名裏用得超級多的——所以在首爾叫這個名字的人，就算沒有一千，估計也得八百。
所以段杉杉一時忍不住用疑惑的口吻重複了一下這個名字。
“我們秀妍，鄭秀妍啊！”
電話那頭的年輕男子似乎有點兒抓狂了，還沒等段杉杉反應過來，那邊換人說話了。
“還是我來說吧，歐巴。”
“您好，您是劉製作的朋友嗎，請問他現在是什麼情況？”
先是旁邊似乎有個女孩這樣輕輕地說了一句，然後就聽到了尖細而悅耳的女性嗓音在電電話那端響起，聲音挺熟悉，而且還挺有辨識度？
“嗯，我是劉可韋的同事，我姓段……”
“段策劃是嗎？我是Jssi，少女時代的Jssi。”
兩個曾經面對面打賭過的人，說了半天這才確認了彼此的身份。
難怪段杉杉一直覺得名字耳熟，聲音也耳熟呢！
“原來是Jssi西啊！你問劉可韋現在是什麼情況嗎？”段杉杉瞟了對面還在喝個不停的哥們一眼，撇撇嘴吐槽道，“大概是下一秒隨時可能會倒下的狀況吧。”
“喂呃？劉製作他怎麼了？爲什麼今天在展示現場臉色很難看地先走一步？你們工作室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
性急的Jssi一口氣拋出了好幾個疑問。
這麼多問題，這麼複雜的事情，你讓我在電話裏一時半會究竟從何說起啊？
三言兩語能解釋得清楚嗎？
“我們在街上一家大排檔裏。劉製作正在喝酒，看情況今天他不把自己灌醉是不會停下來的。至於其他事，電話裏說不清，有機會見面的時候再聊吧。”
段杉杉只好語焉不詳地描述了一下劉可韋此刻的情形。至於其他事，他也顧不上細說。
“你們現在在哪？”Jssi直截了當地問道。
“奉恩寺附近吧，我們在街上一家大排檔裏。”
電話那頭，Jssi嘀咕了一聲：“倒是不遠……”
她正在回宿舍的路上，如果從狎鷗亭到奉恩寺。就是步行也不用花多長時間。
“給我個具體點的地址，我先回宿舍一趟，待會有空的話，我就過去看看。”Jssi沒有猶豫，直接如此說道。
倒不是她心思單純不知道保護自己，而是劉可韋和段杉杉對她來說也真不能算是陌生人——這可是少女時代都能全員組團去人家的公寓裏刷副本的交情啊。
對這兩位，應該也算是知根知底了吧？
再說，劉可韋的本命是允兒，段杉杉是泰妍的音飯和秀英的顏飯，這兩位飯的又不是自己好嗎！
在潛意識裏。Jssi把這兩位當做具有發展爲“男閨蜜”可能性的朋友來看。
再說，她也沒打算要自己獨個兒過來啊！
“呃，好吧，我去問問排擋老闆，待會給你短信發過去——這個電話號碼嗎？”
段杉杉擡頭望了眼帳篷外的街景。時間倒是不晚，這會兒路過的行人仍舊絡繹不絕，正是漸漸熱鬧起來的時候。
“吶，這是我助理歐巴的電話，其實段策劃你應該也見過他幾次吧？”
“好的，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之後。他先給車光龍打了過去，簡單描述了一下劉可韋的情況。
“好的，你多看着他點兒，我馬上就趕過去。”
還沒等段杉杉開口求助呢。車光龍已經很有義氣地提了出來。
原本他還打算在工作室裏多呆一會，這時候得知劉可韋可能會隨時把自己灌趴下，也就顧不上了。
畢竟劉可韋這傢伙可是有撒酒瘋的前科，還是在段杉杉那回請聖盃的策劃們喫散夥飯的時候，車光龍也是當事人之一啊。
他怎麼可能不清楚，段杉杉一個人可伺候不了喝高了的劉可韋。
打完這個電話。段杉杉這才走出帳篷，找排擋老闆打聽這兒的詳細地址。
然後將這個地址一式兩份地短信發送給“Jssi的助理”和車光龍兩人。
回到帳篷裏，劉可韋腳邊已經放了三個空酒瓶，而他手中的第四瓶，也已經少了將近一半。
以這兩人的正常酒量來說，每人喝兩瓶是常態，就跟玩兒似的沒區別。
可是現在，劉可韋這廝卻已經一個人喝了三瓶多，還是空着肚子一口氣喝下的“急酒”，那就不妙了。
說這廝已經喝醉的話，應該還沒到那個程度，可要說他現在有了七八成酒意，那可是一點都沒冤枉他。
嗯，就像秀英生日趴那回，這傢伙口無遮攔地用“爬牆”的話題，將少時那幾位挑逗得幾乎集體炸毛的情況，差不多。
p.s.差點忘了說，大家元宵節快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