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陰影中,一男人翹着腿,另一男人無羈跨坐沙發扶手。
兩人小聲交頭接耳。
終了,翹腿的點點茶几,“他確實欠了十三萬。”
週週覺得可笑。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我沒那麼多錢。”
翹腿的從陰影裏出來,週週一瞧,第一印象:陰豔。
倒不是說長相,而是性子,乍看,像壞的不可限量那類人。
男人提了提褲子,蹲週週面前,手肘擱雙膝上,仰頭望她。
帶着笑,“會玩飛鏢不?”
“不會!”
“會抽水煙不?”
“不會!”
“會玩骰子呢?”
“不會!”
男人還是微笑,“會疊啤酒杯……”
“不會!”
因這男人問話一直五個字,週週張口就來,這下,男人未問完,她便回了。
節奏,稍快。
回完,也急。
兩人對峙,一動不動。
男人眸中露少許鋒芒,“那行,我叫一匝香檳,你來喝,喝完放你走,怎麼樣?”
一開始打電話的女人撒嬌,“緣乘,你幹什麼?驍寵炎確實欠我們錢,怎麼能幾瓶酒放了他?”
男人只一句話,“我對別人小媽沒興趣。”
女人識趣閉嘴。
週週立馬知曉,這男人應當是幾人中‘領頭人物’,心寬了些。
左腿擡起,壓着右邊,“等他醒,該還的還,一分不少,自然,不該還的,肯定不還。”
“沒有不該還的,還不了,走不掉。”
男人直起身,兩手插褲兜裏,面龐俊美的一塌糊塗,心靈也兇殘的也一塌糊塗。
週週不吱聲,手順進兜裏,摸手機,想打電話,打給霍梵音。
男人側頭往前一瞄,“怎麼?想打電話?行。”
似,給了多大恩賜。
週週有些犯怵,他越是這樣講究情理,她越不敢。
也,還是首次遇見叫自己犯怵的男人。
“不打!”
這時,手機卻突然響了,她麻溜摸出,看也沒看,“喂,梵音……我在‘元淳酒吧’……嗯,出了點事,暫時回不去,奧,好,行……拜拜。”
掛了電話,眼,彎着的,脣,也是彎着的。
她這人,只要有靠山,就能嘚瑟。
尤其,這靠山來頭大。
男人似局外人,淺笑着,“不是不打電話?”
“接電話,不是打電話。”
男人嘴角微有弧度,似同意,又似不同意。
“你和驍權什麼關係?”
週週不回。
“驍家敗了,你照顧驍寵炎?”
週週沉默。
“驍家除那棟別墅,資產全被凍結,驍寵炎可能還不起這筆錢。”
週週摳手指頭。
男人不問了,這女人,犟死!
霍梵音來的很快,隨意掃一眼桌上擺設,拉起週週,“你先出來。”
週週出去,躲他身後。
霍梵音拍拍驍寵炎,“醉了?”
驍寵炎嗡嗡喃喃,“不要碰我。”
女人提醒,“七少,他還欠我們錢。”
男人手指頭彈曲兒一般划着,“大名鼎鼎的霍軍長在,不怕跑不掉,是吧?”
霍梵音不予置評,但嘴角弧度開了些,“謝謝。”
男人認真忖了忖,點頭。
一樁禍事,就這樣‘化險爲夷’。
霍梵音半拖着驍寵炎往外,週週隨着。
待三人身影消失,男人快速往外。
凝着遠去的汽車,掏出手機,“我今天無意見到週週,很漂亮,很可愛,真是緣分。”
電話那頭十分愉悅,“是不是很討喜?”
男人怔了怔,“很討喜,她好像和北京霍家的霍梵音有些淵源,您知道,霍梵音和宋家的宋阮芝有婚約。”
“這個以後再說,白緣乘,你多注意安全。”
“好!”
車子到達周家,霍梵音扶着步履不穩的驍寵炎下來。
進入室內,管家趕緊幫忙,幾人把驍寵炎扶進房。
一切塵埃落定,週週正喘息,腰身忽然被兩隻纖細手臂抱住。
一剎那,週週心跳的厲害,“姐姐。”猛地回頭,往周曼如懷裏鑽,“姐……姐姐……”
她摟着她。
手不斷摸索周曼如脊背。
聲音哽咽着,“姐姐!”
周曼如被她摟的很勒,“你想掐死我啊?”
話音尚未全落,身體驟然一沉,週週把她抱起。
也詮釋了什麼叫‘不自量力’!
她抱不動,非抱。
僅僅幾秒,踉踉蹌蹌,幸得霍梵音一手擔着她脊背,蓄滿男性力量的身軀擋着她。
隨口道,“放下,你抱不動。”
周曼如被抱的氣喘吁吁,“小野馬,快放下。”
週週這才放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回來的?調查清楚了?”
周曼如沒好氣,“沒有調查清楚,我剛回來的,這一切都是霍軍長的功勞,他利用了特權。”
週週轉眸凝着霍梵音。
眸中鑲着晶瑩,一閃,一閃。
霍梵音完完全全被她‘驚世駭俗’的美震撼。
她仰視着你,全是崇拜。
全是感激。
經久不散。
霍梵音勾脣,轉瞬褪下繃着的神情,“想說什麼?”
“謝謝,你是我的救星。”
雖作好心理準備,霍梵音還是滯得呼吸困難,她兩片瀲紅薄脣近在眼前,勾的他蠢蠢欲動。
周曼如及時拉開週週,“好了,別再打擾人家霍軍長,人家公務繁忙,得回去。”
霍梵音閒適迴應,“確實,我得先走。”
說走,身形卻頓了幾秒。
而後才轉身,走至門邊,又頓幾秒。
週週眼疾手快,“等等,我送送你。”
霍梵音脣角勾出淺笑,慢慢往樓下邁開。
週週拍拍周曼如肩膀,“姐,我去送送。”
周曼如‘哎’一聲,“客氣點,他可能是你未來姐夫。”
只是,週週跑的太急,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