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如果死了的話多好。
“可是......我們現在也死不了啊！”
“你們把他帶回去也不會有任何結果，不如把他讓我帶走。”
他們瞪着眼睛看我，猛地搖頭，“那些怪物都是你殺死的吧？你看到了我們這樣，我們的孩子你也不會放過的！”
“不會放過的話他早就死了。”我看到女人突然泄氣一樣趴在男人的懷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我有一點事情想問你們，說不定可以讓你們的孩子過上普通人的生活。”
“第一個問題，你們是什麼時候來這裏遇到這種事情的？”
“去年的時候，聽說這裏的風景很好空氣也很好，本來想來這裏安心的養胎，讓孩子在好一點的環境下出生......”
“聽誰說的？”
一年前......
我記得去年的時候組織的確也派過一大批人過來，也是因爲瀾息的暴動。
所以，去年就發生這種事情了嗎？
今年的人員失蹤，還有瀾息的數量暴增......
“那個孩子，有沒有喝過瀾息的血，或者是你們的血？”
“沒有。”
“不過他的大小也不像是一歲的孩子。”
我對他們的話有些懷疑。
“他一出生的時候被我們寄養在了別人家，說他有皮膚病，後來那家人說他長得太快有些懷疑，我們才把他接過來和我們住。”女人似乎是哭累了，癱坐在沙發上苦笑着看我，“我們如果都說了，是不是我們也可以得救？”
我搖了搖頭，“你們已經產卵過了，恢復不過來了，就算現在開始再也不產卵，也活不了了。”
他們算是因爲恰好被瀾息看中的產母，所以好運的釣了最後一口氣。
“說的也是啊。”女人笑了笑，隨後又哀怨的看着我，“小姑娘，你一點都不會安慰人。”
我冷着臉，“安慰你們沒有任何用，你們早就認清事實了不是嗎？”
所謂的爲了孩子支撐下去，趁着孩子還沒有變成他們一樣好好享受一下。
可惜他們不知道的是，那個小鬼因爲他們身上有瀾息卵的關係，看到他們便會自動的更改記憶，把他自己變成他們應該喜歡的樣子。
對真正的他們有沒有記憶，都不得而知。
“最起碼，我們想以人類的樣子死去啊。”
“趁你們暫時還活着，把孩子的撫養權轉讓給我吧。”
“好無情的小姑娘。”
“如果你想讓他無家可歸被別人抓去做實驗當怪物的話，我無所謂。”
“我們看的出來你有點身份，可以住在這裏的都不是普通人。”她大概是第一次和人可以放肆的說這麼多，哭過之後釋懷了不少，“我們想死掉很多次了，但是若是我們死了孩子還是沒有人照顧，便想着好死不如賴活着，一直忍耐到今天。”
“嗯，這次你們可以死的放心一些了。”我手指在膝蓋上點了點，“我可以看看你背後的卵嗎？”
女人大方的笑了笑，單手抹掉了眼淚背對着我撩起了衣服，“你不覺得噁心的話就看吧。”
果然如我所想，她背後的瀾息卵已經長到了很大的個頭。
上面的顏色也變爲了藏青色，是孵化的前兆。
“你們身體的養分應該不夠這次的孵化了吧？”若是那些瀾息沒有死的話或許還會幫助他們補給一下，但是現在不可能了。
這四五個卵需要的養分，絲毫不可小覷。
尤其是......在即將孵化的時候，對於營養的需求更加可怕。
“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們死的舒服一點，要不要試試看？”
“只要能死，舒服不舒服都是次要的。”
“可以死的。”
被妖怪寄生的範例比比皆是，但是能救出來的則是少數。
一是因爲成爲產母的大多都已經喝過妖怪的血，所以很難救回來。
二則是因爲他們的性命完全是靠產卵得以維持，身體的很大一部分已經變爲了妖怪的卵巢。
想完全的救治很難，但是若是想尋一個死法的話，還是可以的。
“我還沒有處理過瀾息的產母，所以疼不疼我就不保證了。”
“那些都無所謂的。”
女人伸了個懶腰，將桌上的親子證明收起，“不過虧你也可以看得出這是假的呢，明明是複印件。”
“我還有點事情想問問你們。”
“最近進山的那些人？”
我點了點頭。
他們所待着的地方雖然是懸崖峭壁，但是從那裏剛好可以看到下面的景色。
是一個很好的瞭望點。
“最近半個月進山的倒是很多，不過他們都是往深山走，每一隊的路線都差不多。”
“每一隊？”
“穿的和探險隊差不多，好像也有家庭來旅行的，不過東西都帶的不怎麼多。”
那麼應該就是輕裝上陣準備早去早回的吧？
“之後再也沒有回來過了嗎？”
女人窩在男人懷裏點了點頭，一開始拘謹全然不同，大大咧咧的，“山裏都是其他瀾息的產地，估計也都死了吧？”
“你們去年是經過誰的推薦來這裏的？”
如果順利的話，可以順藤摸瓜找出那個搗鬼的人。
“去年啊？”
女人歪頭想了片刻，突然回頭看向自家老公，“老公，我們去年是爲什麼來這裏的來着？”
“......”
男人被問的也是愣了一下，“好像是聽說這裏適合養胎，但是聽誰說的......”
問題的重要點就在這裏了。
是誰惡意傳播這些，將他們吸引進山的呢？
“不記得了嗎？”
他們兩個搖了搖頭，“你不問我們倒是忘了，現在想想......爲什麼會到這裏來呢？”
“算了，這些現在深究也沒有什麼用了。”我拿出紙筆遞給他們，“你們幫我畫一個詳盡一點的山裏地圖出來，最好可以把最近半個月進山的人數想起來的都寫下來。”
“我記得第一個來的是一對情侶吧？後來是四五個人一起的探險隊，還有一家人來旅遊的......”
她一邊說一邊在那裏寫上數字，十分直接明瞭。
這樣粗略算一算，已經不下30個了。
比負責人和我預估的人數還要多一多半。
這已經到了必須要重視的地步了！
“山裏的路我們也就走過這麼多，這裏的妖怪規定不能去其他妖怪的領地。”
這個我倒是知道，“你們現在可以聽懂妖怪說話了嗎？”
“大概是有卵在身上的原因吧，簡單的命令還是聽得懂的。”
“你剛剛說有辦法可以殺死我們？具體要怎麼做？”
我眨了眨眼，將他們畫下來的地圖和人數表格收下，“在你們解脫之前，應該先把孩子轉給我收養吧？”
“手續需要幾天？”
“傳真的話，明天之前就可以解決，你們儘量多撐一會兒吧。”他們的身子骨現在很弱。
大概也是因爲這個，所以才着急來找我吧？
現在如果再說我不想招惹麻煩，貌似太晚了。
這個麻煩，是我自己親手一點一點攬下來的，怪不得別人。
負責人想來對我們十分不放心，沒想到再次來的時候我們已經談攏了。
“他們兩個沒有撫養能力，決定將孩子轉給我收養，你儘快準備一下手續吧。”
負責人看我的表情，就像是我剛剛利用了千百種方式威脅了那兩位，所以纔得到了撫養權。
“那我先回去看小鬼起來了沒，你們先去休息吧。”
“好好好，林小姐你慢點啊。”
我看着他們兩個點頭哈腰的樣子忍俊不禁，卻還是裝作嚴肅的點了點頭，“嗯。”
待他們都走遠了，負責人跟在我身邊，狠狠的嘆了一口氣，“林小姐林家主！我知道你們四家和協會的手腕都很硬！但是我們這裏可不是讓您這樣玩的啊！”
先天性印象這種事情，我一直都很無奈。
“你該不會認爲是我威脅他們什麼了吧？”
他沉默不語，但是神情已經代表了一切。
“你應該佩服的是我的交涉能力，而不是懷疑我動用了手腕。”
“我不懂是什麼可以讓一個着急了整晚的父母在焦急了整晚之後，只因爲一個救了他們兒子的人的幾句話就交出自己的撫養權是爲什麼！難道您告訴我這都是因爲您的口才嗎？”
我看着他氣不過的樣子，覺得或許這個看起來比我年長的人要更加不晦世事。
“事實就是如此，你信不信和事實並沒有直接的關係。”
就像是這件事情牽扯着協會，但是和這裏的政府沒有特別大的關係一樣。
我們是合作關係，是協作關係，但是這並不代表我們要透明的和他們掏心置腹什麼都說的那麼明明白白。
“下去準備吧，我們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他的第一印象便認爲我是錯的，那麼我解釋的再多都是狡辯。
與其一點作用都沒有的白費口舌，不如不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