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次特別佩服你這個脫衣服還能錯扣的本事。”
我原本給他扣得整整齊齊,他卻每次扯的都能錯位。
這也算是一種本事了。
我過去替他將釦子解開,看到他胸膛上多了一道明顯的傷疤。
看起來像是很久之前的傷疤,但是明明我們前幾天分別的時候還沒有。
慕溫閻的身上乾淨,別說傷疤了,連一小塊破皮的地方都沒有,細嫩的讓人妒忌。
自己的所有物多了不明不白的傷痕我自然不爽,微不可見的蹙了蹙眉之後惡聲惡氣,“你身上這個是怎麼回事?別告訴我你用了什麼祛痘美白的東西。”
如果他這麼說了,我絕對打算他的喵腿。
“沒有和子衿在一起,所以舊疾發作了。”
他過來蹭了蹭我,意在撒嬌。
“你的舊疾,該不會是爲了哪個女人留下的吧?”
他微微一怔,鬆開我撿起地上的衣服,一言不發的去了浴室。
慕溫閻身上的那道傷口,是以前因爲別的女人留下的。
我原本只是開玩笑的說了一句罷了,但是他的表現貌似已經證明了一切。
說來也是,慕溫閻是妖我是人,在我沒有出生前的若干年,或者他遇到過一個他喜歡的人或者妖,不知爲何沒有在一起,卻爲了她留下了傷口。
我不該計較的,那是我沒有出現過的過去,但是這種胸口沉悶的感覺卻如何都揮之不去。
知道和完全接受,是兩碼事。
別人都是會開導別人到了自己卻十分剪不斷理還亂,而我既不會開導也不會開導自己。
所以,從小到家只要煩惱的事情,都會遠遠的避開。
這是一個笨辦法,但是保了我這麼多年的平安。
但是慕溫閻,並不是我想避就可以避開的。
他身上是否還有其他的傷痕我不知道,他曾經會不會有過其他女人,我也不得而知。
原先是我不好奇,現在卻是不敢問。
我將小包裏的卡片拿出放在一旁,從其中一份文件中抽出第二張卡片。
看來任務的話,還是提前一些比較好。
我和慕溫閻在一起,越來越保持不了冷靜了。
他洗漱完畢面色無法的拿着浴巾走到我面前,隨後自己找了個小凳子坐下,甩了甩長髮。
他胸口上的那道傷痕,消失了。
煞氣從新從體內侵濁出來,我看着他突然感覺心煩意亂,他這一身的煞氣,會不會也是因爲那個女人?
妒忌只會讓人變得醜陋。
就像是我現在內心突然激發起來的計較,不知爲何一發不可收拾。
我面色如常的替他將頭髮吹乾,隨手將梳子放下,“我去洗漱,你做幾樣爺爺喜歡喫的東西,我們等下一起送過去。”
六叔面面俱到,應當早就吩咐了廚房送食材過來了。
“子衿......”
“順便,我要喫肉。”
我頭也沒回揮了揮手,將自己整個人浸在水裏才感覺十分安心。
爺爺滿心都是養生,所以這相通的溫泉裏也有不少藥材。
這裏雖說有輕微的藥味,但是不知是如何調配的,聞起來還夾雜着淡淡的香。
洗漱完畢後我在籃子裏摸了一下,隨後額角掉下幾根黑線來。
慕溫閻剛剛叫我是因爲什麼,我好像已經猜到了。
歷史總是奇蹟般的重演,上次好像也是因爲這個讓我進退不得結果最後被看光了。
而這次的原因大概是因爲我們幾日未歸,在這種特殊的時候也沒有人會來我們房間,一方萬一翻出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所以......
自然沒有人拿來替換的了。
看來,還是要按照一樣的辦法出去了。
我深吸一口氣將門把擰開,剛踏出一步就被裹了一個嚴嚴實實。
慕溫閻將後面的浴巾手忙腳亂的綁好,臉微微紅着,還低着頭,“發情期將近,你不要這樣在我面前,我把持不住的。”
“......”
好像我對他怎麼樣了一樣。
我抓住兩邊的浴巾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他將我把身後的頭髮弄出來,隨後微微的揉了揉,“我去看看湯好了沒有。”
“好。”
身後綁着的帶子一定是一個大疙瘩,不用回頭看就有明顯的感覺。
慕溫閻果然還是不擅長現代的各種東西呢。
我將浴巾扯下微微擦乾淨自己,將衣服找出來換上,拿過桌子上已經分配好的黑膽徑自去了廚房。
吧檯的小桌上已經擺放好了一份裏脊,慢慢的紅辣椒看着讓人十分有食慾。
我突發奇想只是感覺許久未喫,再加上小孩子本就對這種東西比較喜愛。
“子衿,他們所說的那個孩子,是怎麼回事?”
“產母,他們父母我都殺死了,所以需要照顧他一下,不能送去孤兒院。”
我簡單的解釋,看到慕溫閻點了點頭,“火鍋是什麼?”
對了,他是妖所以應該還不知道。
“晚上喫飯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貓的話,應該會喜歡喫魚吧?
不過慕溫閻好像對於食物都不怎麼挑剔,不管是菜肉蛋魚都是一模一樣的喫。
從表情也看不出所喜歡的範疇,一切都是靠猜。
不過這種好養活的,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我探頭探腦的看了一眼,發現他做的都是補味和我喜歡喫的。
就連爺爺喜歡的菜,居然也摸的透徹了。
果然,妖怪都很可怕。
“爺爺有沒有說想喫點什麼?”
他的動作不停,我放下筷子湊到他的身後,聞着他身上和我一樣的洗髮水味道,“你爲何不問問我想喫點什麼?這個家現在你不覺得最應該討好的人是我嗎?”
怪不得爺爺和他現在那麼親暱,當真是彼此祖孫兩個和睦。
我冷哼一聲,捏過他雕好的胡蘿蔔花啃了一口。
“子衿喜歡喫的我都記住了,不需要問。”
“嘁。”
認識了纔多久?還敢這樣大放厥詞。
z國的美食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光是菜系就有8種,我雖說只活了22年但是喫過的美味不一定比這個貓妖少。
“那你猜猜看我排在心裏第一的是什麼?”
我將剩下的胡蘿蔔花吞入,又從新捏了一朵過來。
“水晶丸子湯。”
“......”
說對了。
但是我沒事幹就要叫嚷着喫,能猜對也沒有什麼吧?
“你若是做的比廚娘好喫,我就承認你是真的知道。”
水晶丸子湯裏面的丸子分別有魚丸蝦丸牛肉丸和雞肉丸,都是提前醃製之後再手工敲成肉泥做成丸子的,每種肉裏面的調味料都各不相同但是可以做的晶瑩剔透,喝起來各種肉味都濃縮在一起,不可謂不美味。
但是那裏面的高湯也是十分麻煩的,我只看過一次就放棄了學習,而那個老師傅也是仗着這一道菜在林家立足,會做的還真只有他一個。
我明擺着看慕溫閻笑話,卻不想他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很快就點頭同意了。
“好。”
我靠在料理臺上看着他將食材統統下鍋,到了最後夾出來一塊吹涼送到我嘴邊。
我若是覺得滿意他便會盛出一小碗給我,而我若是不滿意他便會去做下一樣。
而這個滿意與否,我不知道他是如何看出來的。
如此被餵了個三分飽,他那邊也已經忙的差不多,抽了紙巾給我擦了擦嘴,將我禍害的碗盤全部清洗。
他做的每個味道都不同,爲了避免味道混合我要求每個都用單獨的小碗放起來。
也就是因爲如此,水池裏禍害了不少的碗筷,有的是被我,有的是被他。
“我們現在送過去嗎?”
他伺候我像是伺候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小孩子,我從一開始的百般反抗到了現在的無動於衷。
“等下上菜的時候讓他們自己過來拿吧,廚房那邊提前去通知一下就可以了。”
他點了點頭,貼過來聞了聞我,被我一下拍開,“屬狗的?”
他將我拉扯到一旁,掏出一把小梳子替我將長髮整理好。
那個小梳子只有手掌心大小,銀質的,看起來十分的精緻小巧,上面刻着一直盤旋而上的龍,龍的身下還有幾朵祥雲。
這個是......龍鳳呈祥中的龍。
我之所以可以看出來,只因爲我曾經看過一副字畫。
那上面的龍鳳呈祥和這個有異曲同工之妙,鳳應該在更上一些,上面的祥雲和這個龍中間的這個可以合二爲一。
若是單獨看的話是兩朵祥雲,但是拼在一起的話,其實才是真正的龍鳳呈祥。
他替我將長髮梳好,不知從哪找出一個髮帶替我綁上。
“這些東西你都是從哪裏來的?”
“前幾天遇到的一個小妖身上帶着的,我看着好看就留下來了。”
我偷喫的動作頓了頓,“你不會是從哪個屍體上面扒下來的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絕對不顧夫妻情分,一腳把這個貓妖踢出去!
他笑着摸了摸我的頭,“既然要給你帶,我自然是留了他一命。”
溫柔的人都很可怕。
那慕溫閻應該是我見過的最可怕的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