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陌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出來時爲了臭美,就穿了一件裙子,這會兒天陰着,快要下雨了,夜風襲來,還真是有些冷。

    所以,她纔不管蕭詡什麼態度,直接拉開車後座的門,一屁股坐進去,關上車門,報了個地址。

    一路上,在宴會廳裏曖昧互動的兩個人零交流,蕭詡認真開着車,蘇陌認真打着盹兒,大約過了半個小時,車子停到了沈家樓下。

    蕭詡才從後視鏡裏看了眼蘇陌,聲音清冷的說:“到了。”

    蘇陌坐着車,舒服的都快睡着了,冷不丁的聽到他的聲音,嚇得一下子睜開眼睛,望了眼車窗外,還真是到了。

    她拉開車門,俏皮的向蕭詡扮了個鬼臉說:“今晚謝謝你啦,要不然我打車還得花錢呢。”

    從車上跳下去,冷風襲來,蘇陌立刻抱緊雙臂,向樓裏狂奔,公主裙的裙襬是層層疊疊的,她穿着高跟鞋,跑不快,風吹來時,裙襬一晃一晃,感覺就像芭蕾舞劇裏的小天鵝,說不出的俏皮可愛。

    蕭詡冷硬的脣線忽的柔和起來,脣角微微上揚,勾出一抹優雅的弧度,等她完全進了樓,他才發動引擎,駕車離開。

    還是樓道里暖和啊,蘇陌一口氣跑到家門口,從包裏掏出鑰匙,想要插到鑰匙孔中,可是左插右插,怎麼也插不進去,打開手機的手電筒才發現,鑰匙和鎖孔根本就不相配,門鎖一看就是新換的。

    好啊,居然趁她不在家的時候,把門鎖都換了,蘇陌一晚上的好心情被驟然破壞,氣的在原地跳腳。

    她暴怒的伸手猛烈的拍打門,聲音響得連鄰居都驚動了,鄰居門從鎖孔往外看,看到是蘇陌在敲門後,都撇撇嘴,繼續回去睡覺了。

    這段時間,蘇陌算是引起衆怒了,每晚放着搖滾音樂,攪得左鄰右舍都不得安寧,大家向喬羽抗議了多次,偏偏沈岸和喬羽也是管不了她的,這不,今天就想到了換門鎖,將她關到門外警告她一次。

    蘇陌用手拍打門,拍的手疼,又換了腳,踹了好半天,沈岸和喬羽就像是烏龜縮到殼裏冬眠了一樣,一點兒動靜都沒發出。

    她暗自磨了磨牙,望着外面已經開始下着濛濛細雨的天,一橫心,衝到雨霧中,在小區裏轉了一圈,找到兩塊大石頭,搬到沈岸家的窗戶下,當初買公寓時,沈岸爲了裝修時方便,直接選了一樓,所以,蘇陌把大石頭砸到窗戶上並不費勁兒。

    只聽“嘩啦嘩啦......”玻璃碎裂的聲音不絕於耳,不一會兒工夫,沈岸家的窗玻璃已經沒有一塊完整的了。

    蘇陌冷哼一聲,把她攆到門外?好啊,不讓她好過,她也不讓他們好過,今天一晚上就讓夜風吹着睡覺吧。

    從小區出來,蘇陌忽然有種筋疲力竭的感覺,雨已經下的大了,她在馬路上漫無目的的走着,身上單薄的衣服已經給不了她任何的溫暖,她只能拼命的抱緊雙臂,想要

    找個躲藏的地方......

    雨越下越大,她已經在大雨中走了二十分鐘,渾身上下被淋得像落湯雞似的,身體是冷的,心裏也是冷的,喬羽的對她的狠每天都掀開新篇章,沒有最狠,只有更狠。

    沈岸不是她親生的父親,不喜歡她可以理解,可喬羽是她親生的母親啊,都說虎毒不食子,她怎麼連畜生都不如呢?

    蘇陌失望到了極點,太冷了,凍得渾身哆嗦,她快要支持不下去了......

    蕭詡把蘇陌送回家後,開車去辦了點兒事,等回到家,已經很晚了,這樣的天氣,真是惡劣,剛纔一路開車回來時,山腳下都積了水,很深,幸好他的車性能好,不然有可能沒入水中,熄了火,大街上一個行人都沒有,就如以往任何一天一樣,他摸黑走進院子,打開別墅的門,進入客廳,開了燈。

    昂貴的水晶燈將室內照的清清楚楚,換拖鞋時,他敏感的發現光可鑑人的木地板上有水印,而且還是一路綿延到客房門口的。

    他盯着那串腳印,不知想到了什麼,依舊換了拖鞋,卻有意識的放輕了腳步,來到客房門口,門虛掩着,輕輕一推就開了,因爲沒開燈,室內光線很暗,藉着朦朧的月光,他看到大牀上趴着一個黑影,身形纖細。

    走近了,打開燈,這才發現,牀上的人,確切的說應該是個水人,落湯雞般,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的,躺在牀上,大牀牀單中央正好清晰的印了一個人形。

    蕭詡皺了皺眉頭,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經將蘇陌送回家了,她怎麼又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他用手推了推蘇陌,她沒有動,手觸摸到的地方,燙的嚇人,蕭詡心裏一驚,將她翻過來,看到她臉頰通紅,呼出的熱氣都能蒸熟雞蛋了。

    因爲小區附近沒有藥店,蕭詡執行任務又經常受傷,家裏的傷藥、退燒藥、消炎藥等是必不可少的。

    他取來藥箱,拿體溫計給她測量了一下體溫,已經逼近三十九度,大人發燒到這個程度,就已經非常嚴重了。

    他取了一粒退燒藥,倒了一碗溫水,想要喂她服下,可是,此時她已經神志不清,越是喊她張嘴,她把嘴閉得越緊。

    沒辦法,他只好用手捏開她的嘴巴,將藥粒塞進去,像是受到了攻擊一樣,蘇陌的反應激烈,不僅不將藥粒嚥進去,還用舌頭拼命的頂出來,在和她僵持的時候,他的手指還被她狠狠的咬了一口。

    看着手指上清晰的隱隱還有血跡的牙印,蕭詡簡直哭笑不得,都這個時候了,還像只小刺蝟似的,可見她的性子有多不隨和。

    試了很多種辦法,都無法成功喂藥,眼看着她的體溫越升越高,再這麼下去,就危險了,蕭詡索性把心一橫,嘴裏含了水,把藥粒塞進去,一手捏着她的下巴,防止她突然襲擊,一邊用舌頭將藥粒渡到她的口中,怕她再吐出來,一直送到她的喉嚨處,讓她想吐也吐不出來的時候,這纔開始往外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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