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蕭家,別看韓楚整天叨叨,管東管西的,其實,真正說了算的還是老爺子,老爺子出馬,一準兒能叫韓楚閉了嘴悄悄的。

    蕭詡想,先把家裏的兩個老人安撫下來,接下來,就是如老爺子所說,想個辦法,讓何晶自己露出馬腳,這樣,他大哥蕭漠才無話可說。

    日子又過去了一天,天氣很熱,蕭詡出去忙蘇陌的事情,不在部隊,負責訓練蘇陌的隊長也臨時去執行任務了,對裏派了陳然做她們的臨時教練。

    陳然看到蘇陌,就已經兩眼冒火了,心裏琢磨着怎麼給她點兒顏色看看,表面確實不動聲色。

    第一項訓練是站軍姿,部隊裏站軍姿要求是很嚴格的,身體必須如松樹一般筆挺,任何一個部位都不能亂動。

    蘇陌才接受了幾天訓練,站軍姿當然不過關,勉強站了十幾分鍾後,身體微微一晃,不過又馬上站穩了。

    陳然的眼睛大部分的時候都盯着蘇陌,看到她這邊一動,那邊心裏就樂開了花。

    她擡起手腕一指:“你,出列。”

    女兵們回過頭去看,看到是蘇陌後,都露出一絲不屑的神情,在部隊裏,如果有人受到格外的關照,那肯定是要拉仇恨的,之前男隊長訓練的時候,知道蘇陌和蕭詡的關係,處處關照她。

    而且,她是新來的,不比其餘女兵,已經訓練了大半年,身體素質各方面的靈活性都是無法比的。

    但是,隊長考慮到了這一點,別的女兵不會想到這一點,尤其是經常看到蕭詡來訓練場給蘇陌送水,更加是嫉妒的要命。

    兩個人的關係只有少數的人知道,像這些普通女兵是不會知道的,所以,她們嫉妒蕭詡對蘇陌的另眼相待。

    女人的嫉妒心是非常強大的,比如此時,陳然很明顯的針對蘇陌,其餘女兵沒有同情,反而有些幸災樂禍。

    蘇陌知道今早蕭詡離開部隊辦事去了,原先訓練她們的隊長臨時被換掉,這其中有什麼貓膩,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陳然看她不爽已經很久了,之前總是有蕭詡罩着,她想動點兒手腳是不可能的,現在,終於等到了機會。

    橫豎,今天陳然是不會讓她好過的,蘇陌瞥了眼陳然,聽從命令,出列,站在陳然面前。

    陳然煞有威風的說:“站軍姿,在我們的訓練中是非常重要的一項,一個軍人,連軍姿都站不好,還談什麼精氣神兒?”

    蘇陌淡淡的掃了她一眼,等着她下面的話,如果沒猜錯,陳然接下來就會懲罰她,這懲罰,就算不要她的命,至少半條命是差不多了。

    果然,陳然手一指,非常嚴肅的說:“負重跑二十公里,跑不完不準喫飯。”

    那些嫉妒蘇陌的女兵剛纔還在幸災樂禍着,這時候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了,身體站的筆直,目視前方,軍姿站的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好。

    蘇陌準備好了,再也沒有看過陳然一眼,開始負重奔跑,經過這幾天的訓練,蘇陌的身體鍛鍊的很好,她的體質本來就是很好的,適應力又非常的強,負重跑最初時候,感覺還挺輕鬆的。

    可畢竟,這不是短途跑步,二十公里,就算是個男人,輕裝上陣,跑下來也得累掉半條命,跟別說蘇陌身上還揹着東西。

    操場上不光有女兵訓練,還有男兵,蘇陌開始跑得時候,大家還沒有注意到她,在訓練場上,因爲動作不合格而被懲罰是常有的事情,可她跑得太久了,久到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她。

    蘇陌的體力堅持了一半多,然後開始下降,越來越差,到了後來,每邁一步就像灌了鉛一樣,肺裏的空氣都不夠了,呼吸的時候,胸腔中一陣陣刺痛,喉嚨也乾的冒火,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舒服的。

    蘇陌望了望前面的路,心想,還有大約六七公里的路,雖然不太長了,可就是這最後的一段路,她都有堅持不下來的感覺。

    因爲是在操場上跑圈,每一圈都會經過男兵訓練的位置,開始時,大家還只是默默的關注,到了後來,就開始爲她較好,甚至有的男兵還大聲的喊加油。

    其餘訓練的教官都覺得這樣的懲罰太過嚴厲了些,可陳然在部隊裏,也是有身份的人,下級不可能去管上級,所以,大家儘管覺得不合理,誰也沒有膽量去向陳然提。

    陳然看着還在堅持跑的蘇陌,脣畔掛着一抹冷笑,她倒要看看,這個丫頭能堅持多久,就

    算是在部隊裏訓練了很久的男兵,能夠堅持負重二十公里跑下來的,那也是高手中的高手,蘇陌不過訓練了幾天,能跑到現在,也足夠令她刮目相看了。

    她堅持不到最後的,即便跑到了最後,也絕對會累得丟掉半條命,她要的就是讓蘇陌永遠都不敢在踏足部隊。

    蘇陌的腳步虛浮的厲害,每邁出一步,都像是踩到了棉花上,因爲耗費了大量的氧氣,她都有些大腦缺氧,眼睛也開始花起來......

    她在心裏對自己說:“放棄吧蘇陌,你又不是部隊裏的人,就算你現在放棄了,大不了被趕出部隊,不用這麼拼命。”

    另外一個聲音又在抗議:“蘇陌,不要讓所有人都看扁你,你是沒有家世背景,學歷文化,可你擁有的是別人都沒有的可貴品質,你堅韌不屈,你堅強勇敢。”

    兩種聲音在激烈的爭吵着,蘇陌的心也在兩種聲音中掙扎着,究竟是放棄還是堅持,她也拿不定主意,但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她真的快不行了,如果不是咬着牙,恐怕會暈過去。

    又一圈過去了,經過男兵訓練場地時,場地中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還有男兵們的加油聲,大家熱血沸騰的給她加油,就如瀕死掙扎的人突然注入一支強心針。

    蘇陌深吸一口氣,強忍着肺裏火辣辣的疼,驀地瞪大眼睛,抹了一邊鬢邊的汗水,心裏說,堅持,對就是堅持,她要證明給所有人看,她能行。

    在快到終點的時候,蘇陌的眼都是黑的,腿已經開始顫抖起來,可是,她硬是咬牙撐着跑過了終點線,然後就華麗麗的摔倒了。

    幸好她在摔倒時,還下意識的護住了臉,若不然,這麼摔一跤,臉定然會被磨花了,她是個極其臭美的人,引以爲傲的臉蛋若是受了損傷,不知道會不會做出拎刀殺了陳然的事情。

    本來,負責訓練女隊的隊長是盛鴻,因爲臨時被叫走,辦完事後匆匆趕回來,就已經發生了這樣的事。

    眼看着蘇陌倒下去,盛鴻的心險些從嗓子眼裏蹦出來,別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這位蘇陌可是蕭詡隊長的心頭寶,若是她出了什麼問題,真不知道盛怒之下的蕭詡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盛鴻幾乎是飛奔過去的,將蘇陌抱起來,迅速送往醫務室,醫務室的醫務人員也不敢怠慢,迅速給蘇陌做檢查。

    盛鴻站在病房門口,懊惱的什麼似的,看到聞訊趕來的陳然,也不管陳然現在和他是平級,直接劈頭蓋臉就將她一頓臭罵:“陳然,我覺得你這件事做的真是太過了,若是蘇陌有個三長兩短,你就等着蕭隊長回來找你算賬吧。”

    陳然被罵的臉上青一片紫一片,可蘇陌倒下了,不管情況如何,她總算是出了一點兒心頭的氣。

    況且,盛鴻和她是平級,就算被他訓斥又怎麼樣?他又不能對她怎麼樣?

    所以,陳然很快就自然起來,目光淡淡的掃過盛鴻的臉說:“還是等她醒來再說吧,這件事,我問心無愧,部隊裏的每一個二郎,都是經過這樣的艱苦而來的。”

    “你——”盛鴻看着這樣執迷不悟的陳然,氣的一眼都不想看她。

    這邊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A市那邊也悄悄發生了一件事,何晶是何氏的總裁,正在酒吧裏和客人商談合約的時候,她的兒子蕭北找了過去,臉色很不好看。

    何晶一擡頭,看到兒子時,還微微愣了一下:“阿北,你今天怎麼有閒工夫過來了?”

    旁邊和何晶談合約的人見蕭北臉色不好看,當即明白這兩人恐怕有要緊的事要說,便站起來說:“何老闆,我們的合約細節就這樣商定了,回去後我再仔細推敲一下,若是沒有問題,我們再約時間籤合同?”

    何晶急忙站起來將對方送出包間的門說:“好的好的,就按您說的辦。”

    何晶送走了生意夥伴,折回來看着兒子蹙眉道:“阿北,你今天這麼着急的找媽媽有什麼事?”

    蕭北將一摞照片扔到桌子上,都是各種對蘇陌不利的證據,他怒不可遏的對何晶說:“媽,你告訴我,這些是不是你乾的?”

    何晶眼神閃爍了一下,伸出手想要碰觸兒子的肩膀,卻被蕭北躲開:“阿北,你別誤會,我也是爲你好,這些照片你是從哪兒發現的?”

    蕭北滿臉失望的看着何晶,聲音沉痛的說:“媽,蘇陌她還只是個二十歲都不到的小姑娘,現在跟着六叔,一切都很好,沒有觸犯到您的利益,您怎麼就容不下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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