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清晨醒來,她一伸手,就摸到枕巾溼了一片,眼睛還有些酸澀。
下牀照了照鏡子,那雙她引以爲傲的嫵媚貓眼此時簡直就成了熊貓眼,腫的不能看了。
蕭詡做了飯進來,看到蘇陌正捂着臉發呆:“怎麼了寶貝?”
“我什麼時候哭過?”蘇陌醒來時,臉頰上掛着淚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哭過才流下的,蘇陌自己也說不清,爲什麼看到夢中的那個小女孩,就會那麼傷心。
“夢裏,你是做了什麼噩夢嗎?”蕭詡問。
“我夢到一個可愛的小女孩,找不到媽媽了,好傷心啊。”那種感同身受的感覺,讓她現在想起來,心裏都十分難受。
蕭詡將蘇陌攬入懷中,像抱着洋娃娃一樣,有一下,沒一下的拍着她的背,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說:“你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一定是想到沈月流掉的那個孩子了吧?陌陌,雖然你嘴巴比較硬,但卻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你還是可憐她腹中的那個孩子。”
“是這樣的嗎?”蘇陌疑惑的擡眸去看蕭詡,看到他肯定的點頭,就連她自己也迷惑了,也許是吧,可是,夢裏的情景,真的很熟悉,就好像,自己親身經歷過一樣。
今天是DNA結果出來的日子,蘇陌心裏很忐忑,潛意識裏,她真的想和冷綰瀅更近一步,有時候,她甚至還會羨慕冷綰瀅那個丟失的女兒,得到母親這麼多的愛,她是多麼幸福的孩子啊。
蕭詡載着蘇陌來到醫院,化驗單果然已經出來了,可是結果,卻不是預期的那樣,蘇陌和冷綰瀅不是母女關係,甚至,連親屬關係都不是,兩人真的只是單純的相像而已。
蘇陌捏着那張化驗單,心情沉到了谷底,她真想撕了這張化驗單,告訴冷綰瀅,我就是你的女兒,你就是我的媽媽,可是,不能。
冷綰瀅那麼喜歡她,對她那麼好,她不能這樣自私的欺騙她。
蕭詡憐愛的撫摸着蘇陌的頭髮說:“陌陌,不管你和她是不是母女關係,都不會影響你們現在的關係,只要你有心將她當做是自己的母親,就不要去考慮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蘇陌點點頭,是啊,沒有血緣關係又怎麼樣呢?這說明,她就是爺爺的孫女兒,至於那個莫寒......
她的眉頭皺了皺,昨晚將錄音筆拿回去,一直沒敢打開聽,她怕聽到的內容是自己不願意知道的。
可是,如果那真的是爺爺的遺物,就說明,裏面的話真重要,是爺爺想對她說,又沒來得及說的。
蘇陌從包裏把錄音筆拿出來,對蕭詡說:“我想聽聽這裏面的內容。”
蕭詡知道,蘇陌是擔心聽到什麼不好的內容,心裏抗拒而已,他握着蘇陌的手說:“不管怎麼樣,我都陪在你身邊,你就別擔心了。”
蘇陌點點頭。
兩人就近找了一家咖啡廳,環境優雅,雅間裏很安靜,蘇陌一直在摩挲那隻錄音筆,就是不打開,蕭詡伸手拿過來,點了開機鍵。
瞬間,蘇陌的呼吸就急促起來,心緊張的“怦怦”亂跳。
錄音筆運作了幾下,開始說話:“陌陌,對不起,爺爺的身體不行了,不能繼續陪你了,這世上,爺爺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我的小陌陌,今後只能一個人孤獨的走在這世上了......”
雖然錄音筆效果不太好,有時候還有沙沙的聲音,可就在聲音剛響起來的時候,蘇陌就已經斷定,這就是爺爺的聲音,他的聲音她是那樣的熟悉,就算過了千年萬載,也不會忘記分毫。
他那熟悉的停頓和語氣,如果要模仿,也許聲音可以模仿,這些卻絕對模仿不來,那是一個人的說話習慣,而蘇陌,熟悉這些習慣。
蘇陌剛聽了個開頭,眼淚就流了下來,用手捂住脣,害怕發出聲音,驚動了錄音筆中的老人,儘管,這其實根本就不存在驚動不驚動的問題。
蕭詡看着悲傷的蘇陌,只能幽幽的嘆了口氣,陪着她繼續聽下去。
錄音在繼續:“陌陌,我要走了,將你暫時送到你母親喬羽的身邊,她不是個稱職的母親,我擔心她會在我走後對你不好,左思右想,還是決定找個可靠的人來照顧
你,陌陌,爺爺年輕的時候,做過一件錯事,除了你爸爸外,另外還有一個私生子生活在這世上,他恨我,一直不肯認祖歸宗,隨母親,名叫莫寒,說起來,他是你的親叔叔,那孩子雖然不在我身邊長大,可脾氣秉性我都瞭解,可以讓他來照顧你,陌陌,爺爺不行了,真的放心不下你啊......”
原來,爺爺真的留了這麼一段話給她,就算是快要離開這個世界了,爺爺也是那麼的放不下她,擔心喬羽對她不好,因爲過去的那麼多年中,她的確很不負責,所以,厚着臉皮去求了那個一直恨着他的兒子——莫寒。
怪不得莫寒會那樣的照顧她,從第一次見面,就表現出對她的關照,原來,他們有血緣關係。
蘇陌在蕭詡懷裏哭了很久,直到哭的累極了,睡着,才被蕭詡抱着從咖啡廳裏出來,開車往家裏而去。
蘇陌這邊心裏不好過,楚漫歌那邊心裏也不好過,最近一段時間,沈長安不知發什麼瘋,總是來騷擾她,不知從哪兒打聽到了她的住址,總是冷不丁的出現在她的公寓前。
今天下班回家後,楚漫歌從的車上一下來,首先就往小區門口掃了一眼,沒有看到沈長安的車,這才放了心。
她快步往樓道里走,還沒走幾步,忽然竄出一個女人,踩着恨天高,趾高氣昂的來到楚漫歌面前。
楚漫歌擡起頭,不悅的看了眼擋路的女人,她還以爲是誰呢,原來是曼玲。
曼玲踩着高跟鞋,比楚漫歌高了一釐米左右,還以爲自己身高佔據了絕對優勢,頭昂的就像雄赳赳氣昂昂的公雞,帶着不屑的目光看着楚漫歌說:“楚漫歌,我要和你談談。”
最近一段時間的經歷,給楚漫歌的磨練是巨大的,她已經不像過去那樣柔弱了,遇到不順眼的人,也學會了反擊。
“對不起,沒空。”楚漫歌覺得,她和曼玲實在沒什麼可談的,她都已經將沈長安拱手讓給她了,她還要談什麼?
“你不要總纏着長安,他的心裏只有我,只愛我一個人,希望你識趣點兒。”最近一段時間,沈長安的行爲的確有些異常,以往對她總是百依百順的,夜裏對那事也是熱衷的厲害。
可是最近,他一反常態的開始對她不耐煩起來,平時若不是她主動打電話,他絕對不會主動給她打,夜裏也總是她去糾纏他,有時候,他都不耐煩應付她,還得她使出渾身解數去勾引他纔會得逞那麼一兩次。
這種情況,給她敲響了警鐘,沈長安這個男人,已經漸漸失去了她的掌控,這不是個好現象。
而讓沈長安這樣改變的,就是這個女人,楚漫歌,明明她回國時已經打聽過了,沈長安對楚漫歌沒有感情,兩人結婚,純屬商業聯姻,沈家需要楚家的幫助去渡過難關的,可是,爲什麼現在,似乎不是這樣?
楚漫歌就算脾氣再好,也受不了曼玲這種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她冷哼一聲,笑道:“曼玲,你是不是搞錯了,沈長安不花心思在你身上,你應該去找他啊,找我幹什麼,我又不是男人?”
楚漫歌覺得,就應該像蘇陌一樣,在這種女人面前,文雅涵養屁用沒有。
曼玲嘴巴張了張,這個小丫頭,似乎和傳聞中的不一樣,不是說她是個極單純極善良的女孩子嗎,在她的字典中,單純善良,就等同於傻瓜,傻瓜級的女孩子,她還真是不放在眼中。
“楚漫歌,如果不是你勾引了沈長安,他爲什麼總是往你這裏跑?你不知道他最喜歡什麼嗎?臉蛋還是其次,主要是身材,你有我這樣的罩杯,還是有我這樣的翹臀?看到了嗎,他最喜歡的就是我這樣的。”
說着還故意挺了挺胸,翹了翹臀。
楚漫歌不耐煩的掃過她的胸和屁股,抱臂冷笑一聲說:“想要罩杯大的找奶牛就行了,屁股大的多了去了,比如母豬,屁股就挺翹的,你是在嘲笑沈長安的眼光只能和禽獸媲美嗎?嗯,下一次,我一定把你的話轉告給他。”
楚漫歌果然掏出手機,將這句話記錄在手機上,然後按了發送鍵,直接給沈長安發過去了。
被這麼一埋汰,曼玲幾乎氣瘋了,一巴掌就揮了過去,想給楚漫歌點兒顏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