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找到楚漫歌和夜非離,而是先將這件事澄清了,避免造成更大的影響。

    楚漫歌和夜非離一覺睡到快要中午的時候,昨晚,兩人之間明明擺了一卷被子的,等醒來,不知什麼時候,那捲被子被踢到了牀下,楚漫歌蜷縮着身體,枕着夜非離的胳膊,像個樹袋熊似的偎依在他的懷中,睡得很香甜。

    清晨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夜非離的懷中,楚漫歌窘極了。

    她急忙掀開被子,準備下地,偏偏,夜非離擋在外面,如果想下去,就要經過他。

    “額......我要去衛生間。”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藉口最合適了。

    夜非離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支起上半身,另一隻大掌在她柔順的髮絲上撫弄了幾下,問:“需要我陪你去嗎?”

    陪她去衛生間?這是什麼話?

    楚漫歌驚愕的看着他,臉頰紅的不像樣子:“我......我是去衛生間......你怎麼怎麼陪我?”

    夜非離轉了一下身,慵懶的看着她說:“昨晚打雷了,颳風下雨,外面的響動很大,你知道嗎?”

    楚漫歌點點頭,她昨晚睡得很好,隱隱約約似乎聽到了打雷聲。

    夜非離脣角彎了彎,繼續說:“打雷的時候,你受到了驚嚇,躲進了我的懷中,如果不是我抱着你,恐怕會睡不安穩,你膽子這麼小,確定敢自己去衛生間嗎?”

    原來,夜非離提起這個話茬,就是想讓她想起這麼一回事啊,還別說,被他這麼一提醒,她還真的記起來了。

    昨夜,她是主動鑽入夜非離的懷中的,像八爪魚似的趴在他的身上,緊緊的,現在想起來,還能記起他肌膚的熱度。

    楚漫歌低下頭,結結巴巴的說:“我,我怕打雷,小時候......被嚇到過。”

    “嗯嗯不用解釋,我瞭解,以後打雷的時候,我都陪在你身邊,這裏隨時對你敞開。”夜非離張開了雙臂,將她重新擁入懷中。

    楚漫歌縮在他溫暖的懷抱中,昨晚那種令人安心的感覺又回來了,她擡起頭,正好對上他注視她的眼睛,黑曜石般閃亮。

    “漫歌,和沈長安離婚,我們在一起好不好?”這句話,夜非離一直就想和她說,之前不敢說,是怕嚇跑了她,可是現在,他覺得她也開始接納他了,時機已然成熟,若是再不抓住機會,萬一哪天,她又反悔了,他可沒地方訴苦去。

    楚漫歌漂亮的眼睛盯着夜非離,仔細的在他眼睛中搜尋着,想看看他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夜非離無比認真的凝視着她,烏黑的瞳仁中倒映着她的身影,只有她的身影。

    忽然的,她就慌亂了,不知道該怎麼做,答應他,還是不答應?

    “我知道,這樣的要求有些唐突,但是漫歌,我真的不想繼續看着你痛苦下去,和他解除婚姻關係,和我相處,對過去的一切,你會釋然的,當然,你可以慢慢考慮,不用急着回答我。”

    夜非離覺得,在這件事上,他可以將自己的心聲表露給她聽,卻不能將她逼得太狠,她剛剛受了情傷,在這方面,必然謹慎異常。

    “我已經將離婚協議書發給沈長安了,我會離婚。”楚漫歌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將這件事告訴夜非離,明明知道不能從一樁感情中,剛剛抽身出來,再一頭扎入另外一段感情中,理智雖然告訴她要這樣,感情卻決定了她的衝動。

    一衝動,她就將即將和沈長安離婚的消息泄露給了夜非離。

    夜非離怔了一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雙手扶着楚漫歌的肩膀問:“漫歌,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不想說了,反正,就是那樣。”楚漫歌從牀上爬起來,便要跨過他的身體,往洗漱間去。

    夜非離握着她不盈一握的腰,將她輕輕放倒在牀上,俯身吻了上去,不同於昨晚的熾烈,這個吻十分耐心,耐心的挑逗着她的感官,引誘着她去迴應。

    楚漫歌也輕輕的迴應着,室內的溫度迅速攀升,楚漫歌眼神迷離,腦子越來越亂,心底有個聲音在告訴他,從了他吧,他對你這麼好,理智又告訴她,不行啊,你怎麼能又一次貿然陷入男人的圈套?

    兩個聲音在爭吵,楚漫歌陷入掙扎,想反抗,又抗拒不了夜非離的柔情,兩相矛盾中,夜非離忽然鬆開了她,輕輕撫摸着她的臉頰說:“漫歌,我會等着你,等你願意嫁給我的那一天。”

    他沒有趁

    勢要她,而是要等她甘心情願嫁給他的那一天,這是尊重,楚漫歌緩緩的坐起來,看着他的眼睛,眼眶中蓄積了淚水:“非離,我已經結過婚了,雖然和沈長安......總之,也已經是已婚的身份,這樣的身份,你們家族不會喜歡的,結婚,是個遙遠而困難重重的事情。”

    楚漫歌這麼說,夜非離明白,在遇到楚漫歌之前,他自己也從來沒有想過會找一個已婚女人,可是,遇到她之後,他改變主意了,就算她是已婚的身份,在他的心裏,那也是冰清玉潔的存在,再沒有人會比她更好了。

    夜非離託着她的臉頰說:“漫歌,相信我,我喜歡你,想要娶你,和我的家族無關,結婚是我一個人的事情,和誰過一輩子也是我一個人的事情,別人都不能干涉,我會說服家裏人的,放心。”

    放心?楚漫歌可沒有那麼樂觀,她可是清楚的,像夜非離這樣的家族,會將家族形象看的無比重要,想要和夜非離在一起,還是很困難的。

    再說了,她和夜非離相識也就是短短几個月,幾個月的感情,還說明不了什麼,只有經過了時間的考驗,那纔是真摯的感情。

    她還年輕,未來的路還很漫長,考驗夜非離,也還有時間,她心裏暗暗下了個決心。

    只是不知道,做出這個決定,等夜非離知道後,會不會怨她,此時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兩個人膩歪完,從牀上爬起來,穿戴整齊,準備出去一趟,剛打開大門,外面鎂光燈就一陣亂閃,緊接着,就有記者湊到楚漫歌面前問:“楚漫歌小姐,請問您婚內出軌,對象還是您丈夫的好友,是想對您丈夫進行報復嗎?”

    “楚漫歌小姐,您和夜非離先生是不是婚前就已經有了不正當關係?”

    “楚漫歌小姐,您和沈長安先生結婚是不是商業聯姻,沒有感情基礎?”

    “......”

    楚漫歌腦袋都要炸了,她就弄不明白了,怎麼僅僅過了一個晚上,事情就不一樣了呢,這些記者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他們是怎麼知道她在夜非離這裏過夜的?會是沈長安乾的嗎?

    她就算再鎮定,也是個女人,遇到這樣的事情,當然會六神無主,不受控的往夜非離身後躲了躲,顯得無助狼狽極了。

    夜非離也沒想到,一出門會遇到這樣的事情,看記者狂轟濫炸的樣子,不用說,一定是有人背後搞鬼,最好不要被他查出來是誰在搞鬼,不然的話,哼哼......

    夜非離張開手臂,將楚漫歌擋在伸手,鎮定的對着話筒說:“大家可能是誤會了,昨晚,我偶遇楚漫歌小姐,當時,她正被一羣喝醉了酒的小混混糾纏,和小混混的打鬥中,發生了一些意外,我受傷了,楚小姐處於愧疚,主動留下來照顧我,那些小混混已經被警察抓走了,大家想要了解詳情,可以去警局,不要將一些莫須有的事情隨便按在一個女人身上,那樣對她不公平。”

    記者譁然,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情況,還想繼續追問,蕭詡和蘇陌已經過來了,蘇陌用力推開記者,怒道:“你們這樣捕風捉影是什麼意思?我勸你們立刻離開,否則的話,就以誹謗罪將你們告上法庭。”

    蘇陌的身後出現了器宇軒昂的蕭詡,他冷着一張俊臉,怒瞪着那些記者:“還不離開?”

    記者很快就認出了他是蕭詡,也知道他是什麼人,再加上夜非離剛纔的解釋,和蘇陌的威脅,誰也不敢貿然搭上自己的前程,便只好先灰溜溜的撤退了。

    蕭詡攬着蘇陌的腰,站在夜非離和楚漫歌對面,兩相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面,楚漫歌是十分狼狽的,她有些羞愧的低頭喚了聲:“陌陌。”

    蘇陌剛纔還冷着的俏臉迅速回溫,上前抓了楚漫歌的手說:“漫歌,你昨晚沒事吧?剛纔聽夜非離說,昨夜遇到小混混了?”

    楚漫歌點點頭說:“是啊,那些小混混都喝了酒,想要調戲我,是非離及時趕過來,救了我,可是他受傷了,所以我就......”

    她這是知恩圖報,不能將夜非離單獨留下,他受了傷,當然需要有人照顧着,而且,昨晚回來時,已經是凌晨三點鐘了,夜非離也堅決不同意她離開,怕她孤身一人出什麼問題。

    只是,兩人誰都沒有想到,這件事會被人大肆渲染,一想到背後那人的可惡居心,就恨得牙根癢癢。

    蘇陌恨聲說:“這件事一定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別讓我知道是誰,否則,定然要她好看。”

    楚漫歌文靜,但不代表她就是蠢,相反的,她還非常聰明,聯繫到昨晚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她心裏已經有了懷疑對象,只是,這件事還需要進一步考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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