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嫣看她整天怏怏的,非常擔心,關懷道:“小姐,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奴婢給您找府上的大夫瞧一瞧?”
阿潯在牀上靈活的打了個滾,抱頭糾結到底是要“大逆不道以下犯上”、還是“狠心摁死心裏才冒出來的那頭亂撞的小鹿”,根本沒仔細聽宛嫣說的話。
宛嫣見她沒反應,只是在牀上把自己滾成了一個球,遂拔高音調,又問了一遍,“小姐,您還好嗎?”
阿潯終於停止了滾動,頂着撒下來的及腰長髮,眼睛發亮的問:“宛嫣,你有過心上人嗎?”
女孩子嘛,一般都要很矜持。
宛嫣從來沒被人這麼直截了當的問過這個問題,禁不住臉色一紅,小聲道:“小姐,爲何這麼問?”
阿潯面不改色的隨口胡謅道:“我看了個話本的上卷,裏面的千金小姐愛上了一個比她爹小不了幾歲的老男人,平時還得叫他一聲叔叔的,這個千金小姐現在很糾結是要及時打住,還是義無反顧勇往直前的拿下這個老男人。”
說着她還裝模作樣的撓頭苦惱了下,“哎,話本的下卷還沒出,也不知道結局,急的我呦茶不思飯不想的,你要是個那個寫話本的人,你會怎麼寫下卷?”
宛嫣好像對她這個胡謅的理由深信不疑,歪頭很認真的想了下,然後垂下頭,掩住臉上痛苦又狠毒的表情,一一回答道。
“奴婢沒有過心上人,如果奴婢是那個寫話本的人,一定是會讓有情人終成眷屬的。”
“有情人終成眷屬啊……”
但如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呢?
阿潯幽幽嘆了一句,撲通一聲倒回牀榻上。
嗯,前段時間,被師父幾次叮囑要多喫點,養好身體,她現在重重倒回牀榻上,都不像以前那樣會磕的後背疼了。因爲肉多了。
但是坑爹的是,對方貌似就是純粹操着長輩的心,半點其他意思都沒有。
把她強吻了,都能用一句“中毒了,一時失控,很抱歉”給整件事畫上句號,事後還淡定的什麼都沒發生過。
所以阿潯很憂傷的斷定,她是剃頭挑子一頭熱。
還是趁早歇了這少女心思吧,免得到最後情場失意,還被她家師父發現她的“不軌”想法,一怒之下把她趕出師門,那她就悲劇了。
……
想通了之後,阿潯感覺自己解決了人生大事,一下子天朗氣清,把前幾天落下的食慾給補了回來。
喫好喝好之後,一路蹦躂到了前院,問楊管家,“我師父呢?”
明明說好,要開始正式給她授課來着,但是說完的隔天就不見了人影。
阿潯也是很無奈,同時認爲自己很明智——神出鬼沒行蹤不定的男人誰要喜歡啊,有事都找不着人,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楊管家說:“國師大人進宮了。”
又是進宮了,每次問起她家師父的行蹤,都是被國君宣到宮裏去了。
也不知道國君哪來那麼多事,天天非她師父不可。
阿潯沒法進宮和國君搶人,只能掉頭去自己找點事情做,打發時間了。
國師府就那麼大,基本她都逛過了,也沒興趣再看什麼,索性回去睡大覺。
邊走邊哼着小調,愜意的很,偶爾看看沿路風景,看看又有哪個有靈根的花花草草修成了精魅。
看着看着,她就發現不對勁了。
不是吧……就這麼大點地方,她咋還能走錯方向呢?
這不是朝着她家師父院子去的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