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卷繞在一起的長鞭放到她手心裏。
長鞭明顯是被人改良過。
原本從頭到尾都佈滿了倒刺,沒有可以安然觸摸的地方。
但是現在……
阿潯握着平滑的末端,不自覺的摩挲了兩下。
有些涼涼的觸感。
末端下方墜了一塊玉佩。
她將玉佩託進手心裏,細細的看了一眼。
玉佩一面雕了一朵栩栩如生的海棠花,另一面刻了一個俊秀雅緻的“潯”字。
阿潯呆了一下,說不清心裏什麼感覺。
她緊緊握着玉佩,有些恍惚又有些彆扭的問:“這長鞭和玉佩?”
玄澤偏頭,直直的和她疑惑的視線對上,清雋的臉從容又冷峻。
他抿了抿脣,淡淡道:“早在你拜師的那天,就該給你見面禮的。”
黑眸垂下落在長鞭上,靜了片刻,他又接着道:“這條長鞭是很好的防身武器,也很輕便,待你從將軍府回來,我會完整的教你一套鞭法,至於玉佩……它和長鞭很配。”
阿潯低頭看了一眼。
恕她沒看出來月白與青翠交織的玉佩和烏金色長鞭到底哪裏很配了。
不過直男的審美嘛,不能要求太高的……
阿潯又掂量了兩下長鞭,手裏一刻不停的摸着玉佩,她咬着脣,壓下心裏沸騰的雀躍。
矜持的軟聲道:“謝謝師父,我會好好用的!”
“嗯。”
男人微微頷首,幾不可聞的應了一聲,濃而密的長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底的輝芒。
腦子裏驀然想起了少年芭蕉對她說過的八卦——
你是解語鈴的鈴主,只有鈴主才能喚醒解語鈴。
垂在身側的手指無聲的攥緊,她咬了咬牙,到底還是遲疑的開口道:“師父,有一個問題,我一直都很想問您。”
男人保持着垂眸的姿勢,未動,淡淡道:“你說。”
“您聽說過解語鈴鈴主嗎?”
空氣一下子靜下來,彷彿有片刻的停滯。
玄澤沉默着,阿潯也不催促,無言的看着他,胸腔的心跳卻不由得一下快過一下。
好一會兒,男人才擡頭,下巴的弧度顯得特別的冷毅,投向她的目光漆黑深邃,透着一股淡漠,卻也格外專注深沉。
他平靜的道:“《九州四海志》中有過記載,傳說第一任鈴主是世上第一株修得人身的海棠花,第一任鈴主……過世之後,解語鈴也隨之消失,後來不知爲何又出現在人間,被選爲鈴主的人大約也只是因緣際會罷了。”
……
小轎子在將軍府前停下。
角度稍微歪了下,阿潯在轎子裏踉蹌了一下,小臉撲騰一下貼上了轎壁上的小窗口。
她揉了揉微微泛酸的小鼻頭。
有種爆粗的衝動。
她在蒙家果然沒什麼地位,就算表面上派了幾個人來接她,這些人對她也是不放在眼裏的,覺得她是可以隨便對待的。
從轎子裏出來的時候,轎子邊候着的小丫環一動不動,只冷淡道:“小小姐,咱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