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娜靜靜地瞧了他幾秒窗外的月光印進他的眼裏,像是兩顆最亮的寒星。
葉天也同樣望着她瓷白的肌膚上掛着一絲女人的成功自信,間中夾着一抹嬌羞,說不出的美麗動人。
茶娜微微一笑,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輕啓朱脣,“葉天哥,你這些年好嗎”
一句葉天哥
還是那把清脆的聲音
葉天的心裏感慨萬千彷彿歲月一下子回到了八年前,回到了兩個人在電影院裏的牽手。
他輕嘆了一聲,不由得把嗓音壓柔了,“你猜我會不會過的好你走了走之前連我的面都不願意見這麼多年了,這件事情一直是我的遺憾我到現在也搞不清,當時到底是做錯了什麼,纔會讓你那麼的絕情”
他的語句裏有些賭氣的成分。
這也難怪。
幾年的兩地分隔,經年的牽掛相思總要有一個發泄的去處吧
茶娜也不強辯,睿智的避開了他的鋒芒,“葉天哥,過去的事情就別提了你現在不是過得很好嗎事業有成,年輕有爲,成就了父母的驕傲,繼承了家族的輝煌,那些前塵往事每一步都是必須的,所以我們纔會有今天”
她微仰着頭,眼裏閃着堅定,“我沒後悔,也沒什麼遺憾的既然當初做了決定,就要勇於承擔後果你有不理解的地方我同樣也是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爲什麼不回我的信呢”
低低的,柔柔的,“我知道你在軍校學業忙打電話一定是不方便的可你總該給我寄一張明信片吧哪怕什麼都不寫只落一個名字我也應該是會開心的吧”
頓了一頓,低下了頭,“可我等了這麼多年什麼都沒等來”
葉天查了張嘴脣,想辯解,“我”
還是忍住了,“那好,我問一問你這些年過的好嗎”
“還不就是那樣唸書學習畢業你剛纔不是也聽白雲說了嗎我準備回到中國,在你母親的手下工作小舅媽的成績是有目共睹的我希望跟她學習”
“所以你這次不會走了”
葉天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終於得到了他最想知道的答案,只要茶娜不走,就說明他還有機會的吧
微微挺了挺肩,掩去了臉上的急迫,換上了一副沉穩內斂,“留在國內也好我的意見是,咱們畢竟是中國人,現在國家的經濟也越來越好,不出國一樣可以有成就我聽白雲說,你獲得了歐洲服裝設計新人大獎茶娜,我爲你感到驕傲”
茶娜抿嘴一笑多年國外貴族學校的薰陶,讓她一舉手一投足都具備着大家閨秀的風範,“葉天哥我也爲你驕傲我希望咱們以後能和平相處”
話一說完,大大方方的伸出了一隻手。
葉天猶豫了一些,這才輕輕的握住了她的小手兒掌中的那份柔軟和溫熱,依然和記憶中的一樣清晰,是他夢裏夢過千百遍的場景。
低着頭,不由得有些癡了。
也沒鬆手。
茶娜不好意思的往回掙了掙,“天哥你不上車嗎你不是說送我去包紮”
“啊哦”
葉天趕忙繞到了駕駛室,坐穩身體,發動馬達真就帶着茶娜去了醫院。
執意要求醫生打了一針破傷風。
又看着護士把本就不大的傷口,包得穩穩妥妥這才放心。
出了醫院,站在臺階上冷風撲面而來,他下意識地緊了緊夾克,側頭一看茶娜也端着肩,略一猶豫,乾脆脫下了身上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二話沒說,當先走在前面。
茶娜感覺到他夾克上的餘溫目光望向他高大的背影,心裏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了。
葉天扭回頭,容顏俊朗,笑面迷人,向着她一擡下巴沒有稱呼,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句,“走啊傻了”
茶娜低頭一笑快步跟了上去。
兩個人一起上了車,葉天開口問,“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還沒正經喫飯,餓了吧我請你喫碗麪”
“嗯你不用回部隊嗎”
,我現在已經畢業了,馬上就要分到大隊裏,以後也會有自己的住處,就不像以前一樣那麼嚴了”
頓了一頓,“你有電話號碼嗎”
“沒有我纔回國呢”
“哦那我把我的號碼留給你”他連忙又補充了一句,“以防萬一也許你想見我呢嗯我的意思是,你八年沒在國內,海城的變化很大,我可以四處帶你轉一轉,是吧”
這麼畫蛇添足的一解釋,反倒有些曖昧。
茶娜也不揭破,“那好你把電話號給我吧”
葉天在上衣口袋裏掏出了筆,順勢在車裏找紙,摸了半天也沒找到,茶娜將自己的手遞過去了,“喏寫在這兒吧”
男人望着她細白的小手有那麼一股衝動,想要把她扯進懷裏,親一親那思念已久的芳澤。
可他還是忍住了在不確定茶娜的心意之前,他不敢冒犯。
有的時候就是因爲太在乎了所以才過分的慎重。
歪過身子,離得她近的些把號碼寫在了掌中,“喏上面那個是日間電話下面是夜間的無論什麼時候都可以打哦還有一個是我的手機不過一般不怎麼開部隊有紀律你如果真想找我,也可以試試”
茶娜點點頭,“知道了,等我一買了手機,馬上就把號碼告訴你至於現在嘛,你可以打到小星兒姨家我打算搬到她那裏去住”
“哦”
葉天輕應了一聲,“甲央哥這幾年一直住在歐洲,你們聯繫多嗎”
“嗯他有的時候會去法國看我”
“就這些我聽說他現在還是單身一人,連個女朋友都沒有姑媽爲了這件事很是着急上火”他輕擡着眼角自己已經不是個孩子了,可以敏感地感覺到很多事情,“你說呢你們平時來往的多,你就沒發現他有喜歡的人嗎”
這纔是葉天真正關心的。
茶娜淡淡的答,“這事兒你幹嘛問我直接去問甲央哥呀我並不清楚他的感情生活,也沒打算過問我們從來不談這些的”
言外之意兩個人只是兄妹。
聽着心裏暗自高興,整個人也意氣分發,“別說了咱們去喫飯”
開車拉着茶娜去了軍區附近的一個小麪館兒店面不大,也很清淨,葉天點了兩碗牛肉麪,找了一個靠窗的座位,和她面對面坐下了。
兩個人都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
熱面上來了
蒸氣在桌間彌散朦朦朧朧的,越發添了些溫馨。
茶娜將自己碗裏的大塊牛肉撥給了葉天,小聲地解釋道,“我還沒動呢”
葉天也乾脆,“你動了我也一樣喫”
話一說完,乾脆將臉埋進了麪碗裏。
茶娜望着他軍人的板寸甜絲絲地笑了。
飯後
葉天將茶娜送到了南星兒的住處,卻沒進屋,替茶娜拎着行李上了臺階,目光裏帶着溫柔,“我走了”
“嗯”
“我希望你能給我打電話”
“嗯”
“還有你回來真好”
茶娜微微一笑,“我也覺得挺好”
兩個人彷彿像是打啞謎。
不過中間卻有一層默契。
是那種你不說,我也懂的默契。
她將夾克遞還給了葉天,“天氣還有些冷”
葉天接過了,微微一笑,“是啊不過馬上就會變暖的”
轉身下了臺階,緩步走到車前,回頭一瞥見茶娜站在風燈下,昏暗的燈光打在她的臉上,異常的溫柔動人。
他揮了揮手
人要離開,心卻捨不得猛地抽痛了一下。
葉天輕撫着胸口,低聲的和自己說,“兄弟,這回你可不能慫如果再錯過了,那就是一輩子了”
暗自打定了主意
茶娜,你等着我一定會把你追到手
這次,我一定要把你徹底地變成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