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概永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一句話,讓夏稚潰不成軍。
她看着這個腦子不清醒,醉醺醺的早已不是那時少年的男人,顫着的手最終還是鬆開了。
“何哲,如果你沒有遇到席瑤該多好”
喃喃的話,像是一種自我催眠。
一切都已發生,夏稚清楚,席瑤欠了何哲一生。
那該是熠熠閃光、被所有人矚目的少年啊
她最後看了一眼何哲,轉身離開再沒回頭。
她怕再回頭,就走不掉了。
那個少年,她虧欠得太多,已然是還不了上一世的欠,這一世,還怎麼能再欠他
“稚稚啊,我們家隔壁的小房間新來了個住戶,你明天去跟他說一下這邊哪裏是不能隨便走的,順便帶他熟悉一下這裏。”
夏奶奶是個熱心腸的人,即便這裏三教九流的人居多,卻沒人動他們祖孫的主意,一切都因爲夏奶奶的善良。
席瑤錦衣玉食的那些年,見過太多的虛僞面孔,當面是兄弟姐妹,背後爲了利益親手對血脈親人動手。
夏稚貧窮窘迫遇見的都是最底層的人,對上位者來說,這些人都是螻蟻、社會的蛀蟲,可真當她接觸後會發現,這些人最起碼不會恩將仇報,他們再混蛋也不會對曾經幫助過他們的人下手,血脈親人甚至是他們活着的支撐和希望。
她“嗯”了一聲,幫夏奶奶收拾着碗筷。
這不足二十平米的小屋子是她們的容身處,這些年來,夏奶奶爲了給夏稚治療心臟病,花費太多,原本老太太還有一處房子養老,爲了給她治病,賣了。
大概夏奶奶也沒想到真正的夏稚早已因爲心臟病復發死掉了,她重生過來,能代替夏稚做的,只有還掉那些債務,然後讓夏奶奶有一個好的環境頤養天年,以此報答夏奶奶這十七年來對夏稚的養育之恩。
夏稚給夏奶奶燙好腳後,就和老人家並排躺在牀上,聊着天。
多數都是夏奶奶問,她回答。
言語間的關切,她能真切感受到。
這是夏稚的奶奶,也是她紀念然的奶奶。
天很快黑得不見五指,老人家說多了似乎累了,很快睡去,夏稚卻怎麼都沒睡着。
她在想那個少年還在露宿街頭亦或者已經被人找到接走
他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她想出去看一眼,可最後還是剋制住了。
她不能這樣和他有牽扯,席瑤和他有牽扯,他家破人亡,夏稚和他再有牽扯,她不敢想象那會發生什麼
如今的少年,哪裏還經得起這些無妄之災
她不能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