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懷中的小人兒，脣角輕勾。
蘇安顏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只看到眼前的路歆、嶽清航、席幕遠都面露輕笑。
只有她和那個在席幕遠身旁的女孩不言不語，看不出情緒。
這期間，江易衡又渡了幾口酒給她。
她終於忍不住，去了洗手間。
水嘩嘩的流着，沖走了她剛纔吐出來的嘔漬。
擡頭，鏡中的自己，溼漉漉的臉，雙眸空洞無物。
伸手捧起水往上一潑，花了鏡子裏的自己。
“原來你也不喜歡這樣的自己。”鏡子內忽然出現一個模糊的身影，還有一個陌生的女聲。
她側眸，便看到了來人，是席幕遠身邊的那個女孩。
精緻的五官，那臉卻透着蒼白，有些病弱。
一身漂亮的衣服，好像弱不禁風的公主。
她的眼裏沒有色彩，空白一片。
她想在她的眼裏，她也是一樣的。
空洞，沒有靈魂的精緻娃娃。
“我叫紀念然。”
女孩再次說起的話讓她回過了神，她微愣，還是點了下頭。
“我叫蘇安顏。”
紀念然動了脣角，顯得有些疲憊，“我知道你的名字。”
蘇安顏擦了下手，有些疑惑，卻並沒有問出口。
兩個女孩站在彼此的對面，互相打量着對方。
許久，蘇安顏纔開口問道，“你讀書嗎？”
她看着和她差不多大的年紀，這個年紀，應該讀書的年紀。
“不讀了，他不喜歡。”
一句他不喜歡落在蘇安顏的耳中，如同針扎。
紀念然轉身的那剎那，還有一句話也如影隨形的落下。
她說，“你比我幸運，趁這一切還未成型，逃離他，不要墜入這種深淵中，太生不如死了。”
蘇安顏站在原地，腦海中滿是紀念然的這句話。
路歆和她說的交織在一起，還有那些世俗的眼光，一時間，心亂如麻。
可還是那句話……
她別無選擇。
對又如何？
錯又如何？
這些從來都不是她所能選擇的。
回去的時候，江易衡似乎並沒有察覺到她的不同，輕笑着，一同以往吻了下她的脣。
看着女孩面色流露的紅暈，男人似是滿意般笑了笑。
回到別墅後，江易衡將她抱進了房間。
他高挑的身材微微傾斜，那被燈光餘暈輕染的堅毅面龐柔和，落在她的眼中，有那麼一剎那，她忘記了呼吸。
可很快，她就回過了神來。
這只是他的表象而已。
實際上的江易衡心狠手辣、手段暴戾、冷血霸道，這帝城處處充滿了他的傳說，每一個都是驚心動魄、都讓人爲他的手段而歎爲觀止。
所以，她不能被他這種表象所蒙上了雙眼。
更何況他們是這種……錯誤的關係……
“困了？”
男人嗓音低沉帶有一種特有的磁性，好聽悅耳。
蘇安顏微微努了下嘴，隨後點了下頭。
夜深露重，他看着女孩漂亮的小臉，神色意味不明。
他的女孩很快就要成年了。
這樣很好。
成年了，也就是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