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滿身是血的從墓園內的松樹後出來,攔在了她面前。
第二次見面,還是在墓園。
如果單純的只說是巧合,她想她是不信的。
“那你繼續等着吧,我先走了。”
說罷,眼眸低垂,讓人看不出情緒。
墓上的花很美,沾染上了白雪,如繁星點綴,在寒冷的冬季搖曳着屬於它的短暫風姿。
“我等的那個人是你,蘇安顏。”
沈子默卻先一步開口了。
男人面上一片溫和的笑意,如春日和煦的清風,這一笑過後,冬日的涼似乎都變得溫暖了。
她停下了腳底的步伐,回眸,清澈的眸內一片冷色。
“我和你並不認識。”
面對她的防範,沈子默卻是不急不慢,薄削的脣角依然帶着笑,“上次你救了我,我不過是來道謝的,你又何必跟防賊似的防着我,我不是壞人。”
清和的話,溫潤的面龐,薄薄的脣,帶笑的雙眼,可偏偏那雙眸深處是讓人看不到底的漩渦。
這樣的人,危險。
他眼角的笑意不見底,蘇安顏平淡的說,“不用謝。”
她說完,剛重新邁起了步伐,耳旁便響起了男人的話。
“就沒想過離開那個人?就這樣認命了?”
身子不過微微一滯,再看去時,整個人便已恢復如常。
沈子默看到這卻是不緩不慢,有條不紊的說,“九年前,蘇麗柔肝癌中期,卻搶救無效死掉,以當時的醫療條件,完全可以控制住病情,即便死亡,也能撐得住至少五年,也不會連續搶救了幾天後離世。”
她再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男人眉眼間浸染笑意,溫和無比,可那深邃的眸……
母親的死的確是她心頭難以忘卻的,可她還是很理智的。
且不說他到底是什麼人還有待考證,單他出現的場景、時機以及說的話,都說明了他的出現並不單純。
“我倒是不知道你竟然知道我母親。”
很冷淡的一句話,沈子默聽罷卻是毫不在意她話裏的質疑和冷諷,“你錯了,我並不知道你母親,只是想了解,順便查了一下。”
沈子默的話讓她一驚,但她還是面無表情的模樣。
“我們不認識,你查我又有什麼用?”
“你長得很像我認識的一個朋友,所以,我不過是順帶查了下,就查出了一點讓我有些疑惑的事,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和你交個朋友而已。”
沈子默回答的甚是雲淡風輕,面上神情淡然,就好像真如他所說,這一切都不過是順便。
可蘇安顏卻不這麼想,哪來那麼多的巧合、順便?
順便、巧合、無意,這些都不過是藉口。
“我們當不了朋友,所以,這些都沒必要。”
沈子默幽邃的眸內一片深諳,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的說道,“我們會是朋友的。”
這不過是早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