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顏知道，不止今天不會了，以後都不會了。
不會乖乖的當一個寵物，不會乖乖的聽話，不會當那個對他言聽計從、依賴無比的蘇安顏。
她淡淡的看着那人，目光平靜無比。
江易衡轉身，他整張臉都陷入了黑暗中，讓她看不清，可在他身邊這麼多年，她能夠感受得到他的情緒。
只是，即便如此，她依然沒有動一下。
中間，不過幾米的距離，卻遠到遙遙相對，遠到江易衡重新眯起了雙眸。
幾絲月光打落在她面上，那面對黑暗的恐還是有的，只是小人兒眼中對她的畏卻沒了……
不過半天，脫胎換骨也不過如此。
男人狹長的眸緊蹙，危險氣息如約包圍住整個空間，她動了動眸，隻身無言。
“安安，同樣的話今晚我不想說第二遍。”
“是你讓人不救母親的是不是？”
她開口，眸光輕動。
年幼害怕被他丟掉，以至於所有的所有她都潛藏於心，不會懷疑他，因爲他待她是那麼好，直到現在文件擺在她眼前，原本隱匿於心的問題就全都出來了。
“誰告訴你的？”
江易衡眸色如墨，眼底是化不開的黑色，讓人眩暈。
黑暗中，他的話，他的人，給她的感覺，再不是依靠。
曾經幾何，黑暗中，只有他能夠給她唯一的熟悉安全，讓她不再懼怕黑暗，如今，不再是了……
她想，也許她真的是個白眼狼，即便江易衡是因爲恨才養着她、折磨她，可不可否認無數的黑暗中，他也曾給予她溫暖，也曾輕聲耳語摟着她撫慰她……
她對他想來其實從未信任過，如履薄冰，輕輕一擊，足以支離破碎。
對比母親的死，當一個白眼狼又怎樣？
“誰告訴我的很重要嗎？該說的路一帆肯定都已經告訴你了。”
她說的平靜，可他卻是皺起了眉頭，他真的是低估了她的翅膀，明明那麼安靜柔弱，卻偏說一些挑戰他極限的話。
短短時間，他的小人兒便徹底變了。
這，真是個不好的現象。
想到這裏，江易衡大步走來，伸手將她禁錮在角落，依稀的月光照到角落，給予她很少的光芒，心中慢慢涌起的害怕還是逐漸佔據了她的臉。
她掙扎着，一如很久前那一夜，無助、恐慌、快要喘不過氣來……
“我恨你……”
她張開口，隨即緊咬住脣角，不讓淚落下。
江易衡卻是伸手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喉間傳來的窒息感她似乎嗅到了死亡的氣味，她忍不住咳嗽了起來，劇烈的咳嗽讓她覺得更幾近死掉。
“恨我？安安，這是你第二次這樣說，上次我不跟你計較，這次你竟因爲一個外人，又說了，你說，我該怎麼懲罰你？”
“對我來說，你纔是外人，你纔是……”
劇烈的咳嗽讓她面色紅的不規則，顯得更加孱弱。
江易衡聞言，卻是更加用力，嘗試到死亡，最後便放棄，因爲她知道她的掙脫到頭來也不過是徒增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