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離開了,已經離開了,不能……
那人沒有救母親,那人是仇人,是她的仇人……
她怎麼能對那個人產生依賴……
不可以……
蘇安顏緊緊的摟着自己,想要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可越是這樣,心內的不安便愈加強烈。
心內涌動着不安,大腦卻早已浮現那人的面龐。
那人高高在上,那人清冷高貴,那人宛若神祗,那人對着她說,安安,回來。
一定不可以,她不要……
不……
她掙扎着,窒息感很快填充了她的心臟,讓她喘不過氣來,終於從牀上跌落了下來。
她用力的抓着牀沿,張開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氣。
江易衡,是她的……仇人……
她恨的人,她怎麼還能繼續對他依賴?
想到這裏,她用力的咬住了自己的下脣,血液的腥甜稍稍拉回了她不安的思緒。
突然,淚落了。
她有些抓狂,心內的失落愈加明顯……
沈子默聞聲趕來的時候,女孩滿面是淚,整個人跌坐在地上,牀沿有女孩蹭到的零星血跡。
他皺起了眉,“怎麼了?”
蘇安顏擡頭,淚眼模糊一片,只知道眼前人不是江易衡。
不是江易衡,就代表着可以“活”下去,可以有希望離開……
她死死的抓住了他的衣角,聲音嘶啞,“我要離開……”
而沈子默聽罷,緊鎖的眉頭更深了,再看去那緊抓着他衣角的小手,眸色帶上了幾分不明。
蘇安顏卻是點頭,渾身顫着,“去要離開……帶我離開好不好?”
女孩一句話落下,沈子默心神凜然。
雯姐端來了安神湯,喂着她喝下去後,果然安靜了許多。
沈子默站在那,一言不發的看着那緊皺着眉頭睡着的女孩。
雯姐走到他身邊,順着他的視線看去,面色平靜,問道,“確定明天就走?不多留幾天?”
“明天就走也好,免得夜長夢多。”
沈子默看着雯姐,深色的眸如水。
“子默,你這樣做就代表着和整個江家爲敵,和江家爲敵,也意味着和席家、應家、岳家爲敵,和整個帝城爲敵,你要知道這對於沈家的今後是十分不利的,我勸你要想好。”雯姐提醒道。
沈子默卻是一笑,溫和的眸一剎間變得疏冷無比,“江易衡是個好對手,我和他註定只會是敵人而不是朋友,既然這樣,早點爲敵和晚點爲敵都一樣,況且即便我不與他爲敵,江家要扶的也是許家,而不會是沈家。”
“話是這樣,不過眼下是風口浪尖,沈家在帝城的基業並未徹底落下,此時若要爲敵,怕是後果不堪設想。”
“雯姐,帝城的基業不過是老頭子和我那個無能的大哥想要的,帝城是他們的命根子,可不是我沈子默的。”沈子默輕笑着。
帝城,他沈子默就讓給江易衡好了。
國內,江易衡隻手遮天,可國外,不是。
這樣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