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江家經歷多少風風雨雨,江易衡身上又肩負着多少重擔,一路走來,受到的苦難,宋姨是看着他長大的,看得比誰都多。

    這次的事情,她剛知道的時候也有過震驚,可又在情理之中。

    三十一歲的男人並沒有多年輕,可卻也不小了,這麼多年,身邊沒有女人,也沒有任何曖昧緋聞,這對外界來說多少還會引起猜疑。

    宋姨清楚的便是,江易衡這麼做肯定有他的理由。

    蘇安顏聽後,卻是不可置否,冷冷的說,“宋姨覺得我會諒解一個對我做出這種事,還要和別的女人結婚的人嗎?”

    她說罷,咬牙,手中的碎片用力一劃,血管好像裂開了一樣,血液涌出……

    頭不知爲何暈了,渾身無力,意識卻是清醒的。

    路一帆原本打算今天出國的,卻因爲這改了航程。

    趕到的時候,血液流了不少,還好的是發現及時。

    江家有單獨的醫療室,門關上後。

    女孩原本緊閉着的雙眸突然睜開,她看着他,有些乾裂的脣角發出了三個字,“取出來。”

    而那句取出來,讓路一帆一怔。

    回過神來後的路一帆緊蹙着眉,“不行,太危險了。”

    蘇安顏聽後,只是笑,久而,說道,“危險嗎?當初你放進去的時候,爲什麼沒有想到會危險呢?”

    一句話,讓路一帆無言。

    當時,是他親自做的手術。

    不過一根針細的東西,放進去,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危險,當然危險。

    可比起取出來,放進去的危險根本就微不足道。

    “我給你包紮。”

    路一帆沒有就這話題,伸手拿過一邊的紗布就要包裹。

    可蘇安顏卻是抽動了手,疼讓她的額間不斷冒着冷汗。

    “他訂婚了,我想你不會不知道。”

    “所以你以爲我還有留下來的必要嗎?”

    “你別忘了,這是你親自動手裝進去的,你欠我的……”

    ……

    女孩的話一字一句無比清晰的傳出,路一帆身子僵硬。

    他欠她。

    確實。

    想到紀念然,他忽然閉上了眼,沉沉的呼出了一口氣。

    也許,他應該讓她有選擇的機會。

    有了,也許就不會重蹈覆轍。

    “如果取出,這條手臂就廢了。”

    追蹤器早已和手腕處的血脈融爲了一體,想要取出,只能廢了這整條手臂。

    其他,別無他法。

    “廢了就廢了。”

    她淡然一笑,面上卻是掩不住的蒼白。

    早就做好了這個打算,如今只不過是順水推舟,讓路一帆親自取出來,只是因爲更加安全些,畢竟她惜命。

    而之所以沒有讓沈子默幫忙的原因,便是她不想欠人太多。

    又何況,沈子默到底想要利用她什麼,她並不清楚。

    而對比打掉孩子,她想讓路一帆取出追蹤器更可靠些。

    劇烈的疼讓她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她咬着醫用的棉花,面色慘白到猶若麪粉,沒有任何生氣。

    路一帆終是看不下去,“安顏,打麻醉吧,你這樣下去有可能會痛死。”

    女孩只是搖頭,眼中一片倔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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