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清雲鑑之傾城血櫻 >第七十七章 文武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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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山巒疊嶂,鷹鳥啼鳴,又一個寒瑟深秋。荷包

    幾縷簫聲於竹林深處響起,漸起漸高,時幽時揚,聲起時淡漠悠遠,音落間清冷空靈。

    葉綠葉備好晚膳行至吟風竹地深處,遠遠見一抹白影安坐於青玄巖高處,眸間輕垂,闔目執簫,默然而奏。

    白衣長袖散落石上,在林風中微微拂起,映着秋風中不時飄落下來的竹葉,遠望如畫,沉靜安寧,一片無聲的寂靜空遠。

    簫聲如語,悠悠散開。

    綠衣女子望着竹葉飄零之處的那人,下意識地放輕了腳步,聞着縈耳不絕的簫聲,安靜地站立在遠處。

    原是浮花浪蕊,遺世繁華的輕嘆,未幾聲卻已轉爲長空虛影,水月鏡花的無言,彷彿寥寥飛雪,幾世穹蒼,都不過半生執障,終歸塵土。剎那間四季輪迴,千年如夢,忽一時乍然陌路,忽一時彈劍飛渡,音起音落間瀚海雲濤,九天虛無。

    葉綠葉聽久,恍然,無意識地往前走了一步,踏碎一片枯葉。

    蕭聲立止,如風流雲散,塵埃湮落。

    “師父。”

    綠衣的人喚一句,上了前去。

    端木孑仙靜了少許,輕輕放下了脣邊玉簫。

    “這簫曲,弟子好似在哪裏聽過。”葉綠葉忽然道。

    端木孑仙聞言迴轉過頭,望向了葉綠葉的方向,沉默小許,道:“你已記不清了麼。五年前,在藥廬門前。”

    葉綠葉立時一震,醒神道:“……是汝嫣家的‘簫語’。當年……雲蕭在師父面前吹過。”

    那時的血衣少年,目中狂肆而狠戾,負一身血海深仇,一心報仇雪恨,立誓以血祭奠亡人,以慰族親英靈。在這方幽谷之中以掌劈出竹簫吹奏,拒人於外,不令靠近十步,只爲保住一身武功,他日手刃血仇。

    “不是雲蕭。”端木孑仙輕輕擡首道:“是汝嫣梟。”

    葉綠葉怔了一怔,看着白衣人半晌,問道:“師父聽音復曲……是想把這汝嫣家的‘簫語’之能教還給他?”

    端木孑仙沉默片刻,點下了頭。林風簌簌輕揚間,聞白衣之人道:“不多時,他便會知曉自己的身世。我不說,也並不是要瞞他,只是順其自然罷了。”端木孑仙平靜地望着遠處:“他自己慢慢知曉,似細水緩流,於他最妥。只是即便是細水,也將流盡。到那時他通曉前後,這汝嫣家的不傳之技,他便有這份責任將之繼承。”端木孑仙衣發輕垂,淡淡道:“屆時,我也便不會再吹起這簫語。”

    葉綠葉點了點頭,之後眉間蹙了半晌,卻忍不住道:“可我聽師父吹起這簫語,雖曲調與之無二致,但情音卻大不同。”

    端木孑仙微嘆口氣,亦點頭,道:“你且說。”

    葉綠葉靜了一刻,道:“師父所吹奏的簫語,音中空無一物,起如浮空虛影,落如雲散風湮,空且靜,淡且寧,既遠又冷,毫無人情悲思。”她回想許久,再道:“而當年,綠兒猶記得汝嫣梟吹奏時,簫語之聲入耳成殤,心頭不可自抑地感受到他的悲悽愴涼,情音深幽至極,似含萬語千言,回想起來竟覺無論如何也說不清,道不明。既悲又冷,還有隱隱難言的愴疼……”葉綠葉思及此目中已惑:“弟子此刻回想起來,竟覺那簫聲中帶有濃濃的情意,烈性至極,卻隱而不言。”

    端木孑仙一怔。

    葉綠葉又道:“弟子並不懂音律,只是憑心而敘,多爲感覺,不知對錯。”

    端木孑仙點了點頭,一時無言。

    竹林枯葉飄零,遠遠近近,淡薄清冷。

    端木孑仙肩頭髮上忽地飄落數片青黃枯葉,四周倏忽間安靜了一瞬。

    “師父。晚膳已備下,弟子推您回院。”葉綠葉漠聲道一句,伸手拂落了白衣人身上枯葉。“另有,自您前日從陣中出來,除了吹這簫曲,言語便極少。弟子敢問師父,是此次清雲鑑所應的天示有什麼不祥麼?”

    葉綠葉伸手將石上的人扶入椅中,擰眉問道。

    端木孑仙隨她坐入木輪椅中,既未說話,也未應聲。

    葉綠葉又道:“天下若要不寧,師父也只是觀局人,太過憂勞也多半枉然……開啓清雲鑑極耗內元,數年方有一次餘力,師父莫再放心上了。”

    端木孑仙聞言,不得不嘆了一口氣:“因緣際會,宿命使然。你說的不錯,爲師無能爲力。”

    葉綠葉神色漠然地推着白衣人往含霜院去。

    鬢側輕霜,拂如細雪,和着白衣墨發,淡漠如煙。

    椅上的人眉宇間浮現出一抹隱而未現的傷懷:“吳越公輸……東海青娥……這兩家,爲師幫不了他們什麼,臨禍在即,存亡興敗,只得看他們自己了。”

    葉綠葉聽罷不語,想了想,擰眉道:“祭劍山莊家大業大,亡敗應當不易,那公輸明武榜排名第九,想必也有些能耐。而青娥舍更不必師父擔心,舍老傅怡卉名震江湖,手中風雷鞭能長能短,可化長槍,威比驚雷,鮮有敵手,除了巫家家主,綠兒着實想不出何人能與之匹敵。”

    端木孑仙靜靜望遠,默然搖頭:“綠兒,你只憑借武功就論定他人之能,太過武斷了。”端木孑仙語聲轉肅:“這世間不乏手無縛雞之力,卻能生殺左右旁人的能人,智、謀、玄、策,哪一個都輕慢不得,有時用之以極,卻還要比武功更危險。”言至此處,端木孑仙眉間清冷:“你莫要忘了,在江湖中人眼中,爲師亦是絲毫不會武功的人。”

    葉綠葉擰眉:“那是師父不屑與人動武。”

    端木孑仙嘆氣:“非是不屑,而是不必。”她道:“文可明事,武可安身,當用則用,兩者皆不可輕忽。綠兒,你武不注防,文不入心,來日在這兩處恐將危矣,師父望你能警戒於心。”

    葉綠葉安靜一瞬,默然答:“是。”

    端木孑仙不得不再嘆了一口氣。

    “還有五年……”

    椅軸輕轉間,端木孑仙突然輕喃了一句,語聲極輕,尤如自語。

    綠衣的人並未聽實,推椅往前,只道:“小藍已入荊州,不日便將歸谷。”

    白衣的人微微頷首,不再言語。

    ……

    徐州界外。

    “小哥哥!”阿悅掠過來擡手接下了傅怡卉那急怒攻心的一掌,兩廂內力一撞,紅衣少女白着小臉向後退了數步。被郭小鈺一把扶住。

    傅怡卉眼底驚異之色一閃而過。這女娃娃,竟能接下自己一掌,武功着實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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