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清雲鑑之傾城血櫻 >第八十六章 情人之蠱
    祭劍山莊之內,雲海閣。荷包

    公輸雲雙目緊閉躺在烏木牀上。

    雲蕭被公輸競領着推門入室,繞過黑漆牙雕的雲海峯巒屏風行至牀側。

    一旁幾名老醫者或站或坐,滿臉憂思地圍着牀上已換了玉白色中衣的男子。

    公輸競道:“這位是歸雲谷神醫端木先生的弟子,讓他給莊主診脈看看傷情。”

    幾名老大夫聞言立敬,見得公輸競身旁只一少年便又忍不住微疑,躊躇着讓到一旁,看着青衣少年上了前來。

    雲蕭向老醫者們點頭示意過,坐至牀側伸手執脈。

    衆人見着少年切脈過後細細查看了已然爲公輸雲包紮過的劍傷,雲蕭伸手探公輸雲五官,一眼看清牀上的人便忍不住一怔。

    “雲蕭公子,我家莊主情形如何?”一旁公輸競久不聞雲蕭出聲,已忍不住出言來問。

    青衫的人立復如常,指間復又看脈,蹙了蹙眉道:“曲池穴已點,傷口也已包紮,血理應已止,現下來看卻仍自傷口流出。在下先喂幾顆凝血丹給公輸莊主服下,一柱香內看是否可以止血,若仍未見效,在下只得喂一顆朱葉丹與公輸莊主服下,當能止血。”

    公輸競問:“爲何不直接喂服莊主朱葉丹?”

    一旁立身的老醫者面色微驚:“公子說的朱葉丹莫不是先人書中所載,採朱果之葉煉製而成的朱葉丹?”

    雲蕭點頭:“正是。”

    “此物竟還有人能採集煉出?!”

    雲蕭道:“朱果樹植太過難尋又極難存活,朱葉丹因此而不易煉就。其有極強的固元回血之能,但藥效太重,易傷脾胃,輕易不用。”

    另有醫者道:“正是此理。公子有心了。”

    公輸競恍然點頭。

    至後雲蕭還是不得不餵了榻上之人一顆朱葉丹,血終可止住。青衫之人看向公輸競,目中微有憂肅:“公輸莊主的劍傷雖重,卻還不至於入此險境,在下查看下來,公輸莊主思緒不穩,心脾已傷,身摧元疲悲思太過,力空而乏……可是此前有過長途奔波?”

    公輸競聞言一怔。

    一旁醫者們恍然:“是了……悲鬱已久又體虛心乏,應是奔波太過。”

    公輸競卻不言。

    雲蕭直視公輸競道:“公輸莊主的傷病,在身更在心,欲要其痊癒,還望能將雲蕭所問直言相告,若不然,在下恐怕力不從心。”

    公輸競沉默少許,揮手命其餘的醫者侍從皆退了下去。

    雲蕭眉間有惑,未多言。

    公輸競行至牀榻前細細查看過公輸雲未再流血的傷口,慢慢迴轉身來道:“公輸競作爲管家,能言者有限……雲蕭公子所問,我能答者便答,不便答者還望公子海涵。”

    雲蕭默然不語。

    “我家莊主出外尋大少爺已久,昨夜方歸,又逢大少夫人難產去世,因而心悲力乏。”

    “不知莊主在外奔波尋人多久?”

    “公子一路過來,想必已有耳聞。今年春時我家大少爺因故離家,至今未歸,莊主在外尋他半年有餘。”

    青衣的人遲疑小許,看着公輸競道:“……是因何故?”

    公輸競怔了一分神色,只看着青衫少年。

    ……

    “公子,這邊請。”

    莊內甬路相銜,山石點綴,梅疏影在公輸府一名家丁的指引下拐過遊廊,走在石子鋪成的花間甬路上。

    瓔璃、玖璃隨侍在後,正踏步而行,前面白衣的人突然止步。

    “公子?”瓔璃惑。

    梅疏影頭也未回地比了個噤聲的動作,三人站在遊廊拐角的小徑上,靜立不言。

    未幾,聞人語聲從遊廊那頭傳來,由遠及近,隔牆而聞。

    “莊主那一劍挨的不輕,竟是一聲不吭……”

    “自從風姑娘嫁來,但凡與她相關之事,莊主似乎都格外重視,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

    遊廊那頭,踏步之人中,年長者嘆了一聲:“哪裏是錯覺,你還年輕,看不分明,於老朽看來……此次風姑娘難產去世,言行舉止間最爲悲痛的,便是莊主了……便就不像只是小叔身份。”

    年輕者立時道:“旭老莫妄言。雨少爺離家出走已有半年,風姑娘又恰逢此時去世,也未及見上雨少爺最後一面,莊主許是因此而悲怮在心……”

    老者聽他提及公輸雨,不由得心生悲涼:“那樣通透倜儻的一個人,怎的就會做出這樣的事來?”靜一時,續道:“他們這對兄弟,從小親厚,未曾想到……”長者嘆:“……此前競管家查明諸事都是雨少爺設計安排,老朽原是不信,但競管家爲人老朽更是清楚……且也證據確鑿。”

    “競先生做事不會有假,賬冊與玲瓏閣之事必是大少爺設計陷害,莊主爲人我等也應確信。”

    沉默少許,老者又是嘆氣:“老朽不是不信,只是如今街坊間已有傳言傳出,說的實在難聽,今日堂上,竟連那‘小越女’都猜測風姑娘生下的孩子是莊主的……”

    “可是究竟是與不是,旁人也無從知曉。莊主與風姑娘在玲瓏閣中是否真的……我等也不知曉。”年紀輕些的想了想,由衷道:“且此事既是雨少爺爲奪莊主之位自己下藥設計於莊主和風姑娘,便是有什麼,又能怪得了誰?”

    老者所嘆之氣隔着一面牆梅疏影都覺膩煩,便就揮了揮扇又舉步而走。

    “公子,我家夫人爲您安排的清風閣在東面。”引路的小廝對牆那頭不高的人聲毫無所覺,見三人止步,只當觀景,見白衣的人走上另一條甬路,纔開口解釋道。

    梅疏影摺扇一轉,悠然恣意道:“本公子要去公輸少莊主所在的雲海閣。”言罷便走,隨意得很。

    雙璃緊跟其後。

    小廝遲疑,欲言又止,也不敢阻攔,最後只道:“……雲海閣在山莊北面,公子請。”

    ……

    雲海閣內,公輸競回望青衣少年,道:“其間緣故,還望雲蕭公子恕公輸競不便多言。”

    少年目中清瀲,只溫不慍,自帶一分端然肅正之氣:“在下之所以出言來問,只因查覺公輸莊主體內除傷病勞累心怮之外……還有異物,且與其思情悲緒息息相關。”

    公輸競悚然一驚:“雲蕭公子何意?”

    “非毒非傷。”青衫少年目沉三分,現了憂意:“如果在下猜測的不錯,應該是蠱。”

    “公子你說什麼?”公輸競震驚道。“莊主體內有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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