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琯用調羹舀着瓷碗裏的皮蛋瘦肉粥,食之無味,反倒是宋柒胃口很好,喫相優雅又淡然。
“柒柒。”宋柒手裏的調羹被沐景辭給按住,眉眼高低不平,看不出喜怒,“你已經吃了三碗了,不能吃了。”
宋柒微笑,“我沒事,我昨天餓了一整天了,我真的沒事。”
她一再強調沒事,神態雖然溫淡卻又透着一股強勢,所以沐景辭最後也沒在阻止了,只是臉色不怎麼好。
早餐時間過去後,宋柒一邊往上踏,一邊束着自己的頭髮,淡淡的開口,“我去書房找本書看看,沒事情就不要找我了。”
三人看着她,沒有發表言論,只有貝利的臉上越來越沉,等到宋柒的身影不見後,才喝了口水,潤着自己的嗓音,看了幾秒沐景辭後才淡淡的開口,“帶她去美國吧,她需要一個新的環境,或者來說,她需要一個過渡的空間,而這個空間最好是她熟悉的地方,美國最好也是最適合的。”
沐景辭立即偏過俊美的臉,盯着貝利,而沐琯是不解,所以直接問貝利,“爲什麼她就是反常到最不反常了,我覺得也比以前好多了。”
貝利笑了笑,笑意很淺,“顧瑾笙要是再也起不到鑰匙的作用了,那麼物極必反,像你們中國人說的,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她的心理疾病已經好了許多了,就算沒有最有力的鑰匙,但是也還是會有的,現在沒有,將來也會有,只不過是時間問題。”沐景辭把玩着手上的東西,臉龐上看不出一點點的暖意。
貝利絲毫不怕旁邊男人愈發冷的臉,淡淡的道,“沐大少,你鎖不住的,你沒有這個本事讓她回到她有顧瑾笙的時候,溫流亭更沒有這個本事。”
溫流亭這個人,一不是待在她身邊最長時間的人,亦不是她最深愛的人。
男人的臉上不曾波動,但是指節握的極緊,青筋血管都爆出來了,腮幫下顎被咬的死死的。
沐琯在他們之間打量了一番,而後緊接着就打破他們的僵局,“爲什麼非要去美國,去別的地方不可以嗎去別的城市也不行嗎”
貝利立即答,“可以,我只是覺得,去美國,去一個離這裏最遠的地方,最好,這次的事件,可能會引起併發症的。”
“什麼........併發症......”
貝利掀了掀眼皮,直視沐琯,“抑鬱症。”
沐琯有些忍不住苦澀的失笑,“抑鬱症不可能的,她剛剛那副樣子,你覺得會像是抑鬱症的人嗎精神跟她往常一樣,甚至比她平時喫的還多,你說......她會得抑鬱症”
“那你也說過,她反常了,是反常到讓人感覺最不反常的反常,或許她有心理暗示,覺得不應該讓你擔心,又或許她在很久以前就懷疑顧瑾笙了,所以心理暗示自己她可以穩住的,可以儘量不讓你們去像保護玻璃娃娃一樣去護她,更可以渡過這次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