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錦繡棄妻 >第654章 兔死狐悲(二更)
    皇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解決了多年前的兩樁舊案。

    福王和德妃以死謝罪。

    福韻長公主同駙馬和離,到覺明寺帶髮修行十年爲母贖罪。

    福王府、楊府、黎府財產全部充公,揚太妃、揚太妃的兄弟、德妃的兄弟、以及福王府成年男丁全部斬立決,福王府女眷及未成年男丁、黎家和揚家的其他男丁、甚至知情不報的路嬤嬤皆被流放到邊疆,揚家和黎家的其他女子則充入教坊。

    而因爲捲入德妃案,明家也慘遭嚴懲,首先是罰銀十萬兩充作西北軍費,接着兵部尚書明以遷被撤職,且終身不能再起復,明家子弟十年內不能參加科考。

    十萬兩啊,家大業大的明家拿是拿出來了,但也幾乎是搬空了家底。因爲被全家人遷怒和指責,不甘心的明朗心衝動之下跑去揭發林夫人母女同黎家有牽連,而黎守備又與林知府同在洛城爲官,她一口認定林家是爲德妃做事的,否則德妃憑什麼給林嵐送一個六品退役宮嬤

    明朗心是到大理寺公開揭發的,且福韻長公主當初給林家送路嬤嬤的事也曾被傳得沸沸揚揚,皇上就將此事交給大理寺查證。

    人心最經不起考驗,調查纔剛開始,林家老夫人就做主和主持了分家,林知府一房甚至都沒有一人在場,反正也只是象徵性地分了一點財產給林知府一房,然後一份家族認定、官府備案的分家文書就被髮往洛城。

    待林知府攜林夫人到京城例行述職、順便接受調查的時候,才知分家文書和他們一房分得的財產早已經通過順風鏢局發去洛城了,而他們自然也進不了京城林府的大門了。

    好在林夫人在京郊還有一個陪嫁小莊子,夫妻倆只好暫時到莊子上住了。

    因爲確實沒有幫德妃和黎家做過任何事,甚至一句話都沒有替他們說過,林夫人心裏倒是不虛,只是將黎家的企圖和路嬤嬤的事照實說了,還拿出同路嬤嬤的契約。讓林夫人沒有想到的是,在他們接受查問的時候,尹府大管家強伯來了,代他們家大姑娘爲林夫人作證,其他事他們不知道,但是關於明朗心提到的林夫人幫助德妃算計尹大姑娘這件事,尹家可以作證,林夫人不但沒有幫助黎家算計尹大姑娘,還及時提醒了尹大姑娘。

    因爲明朗心提出的最有力的證據也就只有路嬤嬤的事,既然當事人尹大姑娘都站出來作證了,林大人夫妻的嫌疑也很快就被解除。

    回洛城的前一日,林大人夫妻到尹府道別,林夫人當着明澤幾人以及下人的面向知若道歉:“之前我的行事有不妥之處,還請原諒則個。”林大人沒有說話,但也站起身向知若姐弟抱拳示意。不論是林夫人自作主張說的話做的事,還是他確實默許了的事,他都是有責任的。

    知若趕緊側身避開林夫人的致歉禮:“林伯伯、林伯母真是折煞知若了。”無論怎樣,至少初到洛城的那些日子,若是沒有林大人的庇護和關照,他們總是要多許多麻煩。同很多人比起來,林大人夫妻倆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林大人夫妻抵京短短三四日就安然洗脫嫌疑,讓明朗心受到了更多的鄙視和譴責,讓林家老宅的人懊悔莫及,也讓俞家的人慶幸沒有着急休棄林蓉。而林蓉,獨自一人發了一整天楞。

    在整件事從爆發到餘波漸平的半個月內,京城裏還是發生了不少事,給京城裏的老百姓增加了不少八卦談資。

    其一,尹家三房的嫡女尹知芊同黎三爺退親了,嘖嘖,尹家那兩房白眼狼最擅長的就是撇清關係落井下石;

    其二,從側妃降到庶妃的慶元侯府二姑娘秋嫣然總算嫁進五皇子府了,畢竟只是庶妃嘛,五皇子沒有親自迎娶,而是五皇子妃派了管家去接;

    其三,英國公府一向受到國公爺偏寵的大房子孫全部搬出英國公府了,讓人們不得不由衷感慨一句“妻不賢家禍多”,若不是大夫人貪心不足,潘大老爺和他的子女們怎麼會被趕出英國公府

    王侯將相、富貴世家的起起落落、恩怨悲喜對老百姓來說就是多了一些談資,並沒有太多感觸,更談不上感同身受什麼的。

    然而,對貔貅主子來說,就不僅震撼,還有些兔死狐悲的感傷了。

    或許是感傷太過,或許是天氣太寒冷,以前極少生病的貔貅主子短時間內再次病了一場。

    “呵,想不到福王倒是深藏不露,我以爲他真的是皇室中的清流呢,”貔貅主子嘲諷的笑意仍然有些虛弱。

    玉先生少有地直點頭:“我一直以爲當年的事是主公您做的。”那時他還沒有跟隨主公。

    貔貅主子苦笑道:“我怎麼可能傷害她”若是他派的人,只要她擋在前面,殺手肯定不會動手,實在沒有辦法也只會放棄離開,“我倒是懷疑過兩個,卻從來沒有懷疑過福王,呵呵,想不到我也有看錯眼的時候。”

    “藏得這麼深,潘家銘究竟是怎麼把他挖出來的”玉先生的口氣裏難免有些慶幸,如此心機手段都深沉的人,留下來,將來對他家主公也是個隱患。

    “太小看女人了唄,”貔貅主子冷嗤道,“據說證據是從德妃那裏挖出來的,那女人也是狠,藏了二十多年。”好在他一向很小心,除了不超過五個的心腹,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和容貌。

    雖然都小心翼翼地藏得很深,但他同福王還是不同,福王用毒控制人,而他用人心和把柄控制人;福王低估了女人的戒心和反制手段,而他即使面對自己的女人和子女,也不會讓他們看到他戴着貔貅時候的真容。否則,說句不吉利的話,他早就沒了。

    “看來鷹衛的能力真是超過了我的想象,”玉先生感慨道,“主公,我們以後可能還要更加謹慎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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