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錦繡棄妻 >第371章 酸
    知若嘆了口氣:“連叔不是說她在知府府活得很滋潤嗎?綠萼不是罵她在仇人身下醉生夢死嗎?就因爲她能做到這樣,才能拿到這些證據,也才能在王文山眼皮底下讓綠萼知道她的下落,並一手導演了綠萼當衆揭發她的那場大戲。”

    落英一愣,再回想到吳敏君昨晚對着珠釵說的那些話,想想還真是那麼回事。

    落霜還是不太相信她記憶中那個吳敏君會變成主子和姐姐口中那個忍辱負重、有勇有謀的人。可是,吳敏君收集的證據還有那封血書她昨晚就親眼看到了,無從懷疑。

    這時,落英突然想起什麼:“不好,按照吳敏君昨天話裏的意思,她將證據交出去就了無牽掛了。主子,你說她會不會?”

    知若抿了抿嘴,聲音裏有一種感同身受的悲悽:“會,沒有意外的話,只怕昨夜你離開後,她就已經放心地追趕家人去了。”前世,當她在很多年後聽說弟弟妹妹的遭遇時,那種痛徹心扉的懊悔和自責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人無法體會。那也成爲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讓她生無可戀,所以秋逸然要她替罪自裁時她纔會那樣從容和淡然。

    而吳敏君比她更慘,被仇家當作棋子親自將僞造的致命罪證放進父親書房,無異於親自給父母以及整個吳家的人下毒。只要還是人,只要還有人性,誰能承受的了那種痛?多活着一天對她來說都是一種煎熬,也就是報仇的心支撐着她到將證據託付出去。

    落英無法感同身受,但她是親耳聽到吳敏君說那些話,親眼看到她臉上的決絕,倒也沒有什麼想不通的。從某種意義上講,有些時候,死不但是一種解脫,還是最好的選擇。

    “主子,這些證據,”落英問道,“我們要轉交給潘世子嗎?還是通過大爺他們……”

    知若點頭道:“還是給潘世子把,你有沒有把握確保東西直接到他或者蕭峯手上,但自己不被發現?”那次白鵝嶺金礦就是這麼由梁大山“指點”潘家銘發現的,難度要大的多。當然,梁大山是專家教授級別的暗諜,能力和經驗肯定也都要強過落英。

    她本來就感覺潘家銘願意住在王文山府上不是那麼簡單,再聽說昨晚知府府走水的事,更加懷疑那二人根本就是來昌州辦差的,知府府即其中一個目標。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吳敏君的這些證據真正對上口了,於潘家銘來說是瞌睡得枕頭,於吳敏君來說就是得償所願了,證據到潘家銘手上保證又安全又能最大地發揮作用。

    吳敏君的遭遇和心結觸動了知若前世最深的遺憾,她很願意助吳敏君一臂之力。前世,她沒有及時救弟弟妹妹出火坑,是到死都無法補救的遺憾,而吳敏君的這些證據真能由潘家銘運用好並擺到皇上面前的話,她相信,會比直接出現在皇上面前有更大的功效。那樣的話,或許就真能如吳敏君所願,將王家和戴品超這兩個吳家的直接仇人拉下馬了,也算是報了一半的仇。

    落英略想了一會兒,點頭道:“沒有問題,”這不算很難,她還是有把握的。

    知若沒有想到,卻也算在她意料之中的是,潘家銘和蕭峯此刻也正在談論兩江鹽稅的問題呢,昨晚鷹衛到王文山書房轉了一圈,卻是沒有找到他們要的賬本。

    永生茶水鋪,呃,現在改名爲飄香茶水鋪的地窖如今已經被改成密室,不但有特別的通氣設計,之前打通往那個灰色小院子的暗道也被封上了,還加厚了許多,確保在那邊絕對發現不了這個密室的任何動靜。

    這會兒,潘家銘二人就在這煥然一新、佈置得相當舒適的地下密室談事。

    “還是這裏舒服啊!”半躺在搖椅上的潘家銘很痞子相地伸了個懶腰,王文山那老傢伙府上陰氣太重,味道太不好聞了。

    “那是銘世子爺你不解風情好吧?”蕭峯坐在書桌後翻着一本賬冊,“人家爲了巴結你,估計把他們家九族裏能拿得出手的閨女、侄女、外甥女都給接來了。”環肥燕瘦、高挑的嬌小的、活潑的安靜的……類型齊全啊!

    潘家銘涼涼地將了一軍:“小爺我不解風情,榜眼大爺你也不見得就懂憐香惜玉不是?眼看着小美人摔倒,不但不扶一把還嫌人家摔倒的姿勢不夠優雅。嘖嘖,人家都說文人毒舌,爺我現在是真正見識到了。”害得那位嬌滴滴的什麼表姑娘梨花帶雨的,真是殘忍!

    話說,這位王知府應該是早得了消息他們會經過這裏吧,準備得忒充分了,那麼多妖精,一副至少要將他們兩個喫掉一個的架勢。

    蕭峯冷嗤了一聲,沒有再理會潘家銘,就差沒直接說“懶得同你計較”了。要說毒舌,在這世上,只怕哪一個文人也比不過眼前這個京城第一紈絝。

    這兩人從小互相毒舌到大,潘家銘也沒覺得尷尬什麼的,倒是發夠了牢騷後心思也轉到賬本上來了。根據他們之前得到的所有情報和分析推測,真實的賬本應該有兩至三本,而目前他們只找到一本,就是書桌上蕭峯正在看的那一本。

    按說,如果戴品超和王文山真像他們懷疑的那樣互相勾結、互相牽制,這賬本應該也是一人一本的。可是王文山那老傢伙的知府府都快被他的鷹衛翻個底朝天了,愣是什麼都沒找着,難道都偷偷藏回京城王宅去了?不是很多人都信奉所謂的“最危險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

    “應該不會,”蕭峯搖頭道,“王文統是個標準的官場油子,最是狡猾,但也最是謹慎。這樣的人想太多,倒是經常顯得膽小了。我寧願相信王家已經燒掉了那賬本,也不相信他們敢將賬本帶回京城,還敢藏在老宅。”去年皇上就派人查

    過,動靜還不小,王文山若是燒了賬本毀屍滅跡也不無可能。不是說戴品超也猶豫過要燒掉的嗎?不過最終還是沒燒而藏到了他自以爲萬無一失的地方,應該是對他背後的主子沒有足夠的信心,而給自己留條後路吧?

    “也是,”潘家銘這個京城三霸之首前些年老是喜歡打架鬧事,呃,實際上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欸,不是自己被人告到大理寺,就是他提溜着人扔到大理寺去,同大理寺卿王文統還真是打了不少交道,對那隻老狐狸也算頗爲了解,“不過,若是真燒了,我們還真沒辦法,王文山比戴品超還老道狡詐,想從他那裏打開缺口恐怕難度大了。”

    “不僅這樣,”蕭峯合上賬本,揉了揉兩邊太陽穴,“只怕我之前估測錯了,這套賬本應該有三冊,而不是兩冊,只有這一本恐怕沒有多大意義。”皇上要賬本,他們若是找到一半還算能交差,三分之一頂什麼用?雖然能看出一點問題,但說服力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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