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初的後腰抵到流理臺上,另隻手不自覺的抓.住邊緣的大理石,沁涼冷硬的觸感,一直從指尖,蔓延到了她心臟。

    她擡起纖長的睫毛,氤氳着水霧的杏眸與他幽暗深沉隱隱浮現着血絲的鳳眸交織到一起,她的心,猝不及防的狠狠一跳。

    她看到他薄脣輕啓,不知道他要說什麼,她連忙出聲打斷他,雙手捂住耳朵,惶然無措的樣子,“現在不要說,什麼都不要說,你先冷靜的想一想”

    用力將他推開,她慌不擇路的朝客廳跑去。

    沒有看前面的路,不小心踢到了餐廳的椅子,腳趾頭一陣鑽心的疼痛。

    用力咬了下脣,想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但太疼了。

    身後傳來男人的腳步聲,寧初身子顫了顫,拖着又麻又疼的左腳,她朝玄關處走去。

    只是指尖剛碰到門把,就算懷了孕也不笨重的身子,突然被人打橫抱了起來。

    看着臉色冷峻,薄脣抿得緊緊的男人,她不知道要跟他說什麼,只能小聲喃喃了一句,“對不起,這幾天讓你擔心了。”

    他下顎繃得緊緊的,看着她的眼神實在算不上溫柔,甚至冷漠得很,“你也知道對不起”

    寧初不敢跟他對視太長時間,收回視線,垂下眼斂,“你先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他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直到將她放到沙發上後才鬆手。

    她用眼角餘光瞥了他一眼。

    他臉色冷得令人心悸。

    大概還是介意的吧

    早就預料到的結果,她真沒必要太過失落和難受。

    “容先生,對不起打擾了,我真沒事了,我先離開了”

    “閉嘴”他冷冰冰的低喝,臉色陰沉風雨欲來的樣子,實在讓寧初不敢多看他一眼。

    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就連呼吸進的空氣,彷彿都是帶着刺的。

    “容先生,你什麼意思”

    他冷冷瞥了她一眼,“現在就已經生疏到叫我容先生了”

    寧初,“”

    他坐到沙發邊上,將她踢到椅子的那隻腳放到大.腿上,拖掉拖鞋,見她大拇指撞出了一塊青腫,劍眉沉得更加厲害。

    寧初不知道他到底什麼意思,想要抽回自己的腳,他卻一把握住,指腹好似帶了磨砂質感,讓她生出一絲絲的蘓麻。

    咬了咬脣,她小聲問,“你怎麼想的”

    他幽冽的睨了她一眼,“什麼”

    寧初被他只噎了一下,臉上有些窘迫和無措,“我在廚房跟你說的事情。”

    他緊抿着薄脣,沒有回答她。

    她內心,一陣失落。

    他起身,到臥室提了小藥箱出來。

    她縮回自己的腳,站起身,小.臉已經恢復成了冷冷淡淡的樣子,“真沒事了,過兩天就消腫了,我不想呆在這裏了”

    是的,她不想呆這裏了,多呆一秒,她都會難受得窒息。

    容瑾言面色緊繃的看了她一眼,“寧初,當初在鳳山那晚,我就知道你不是第一次。”

    寧初呼吸,一緊。

    知道他還有話要說,她垂下眼睫,沉默着等他繼續說完。

    她此刻的模樣,完全就是一個等着宣判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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