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房間裏,渾身滾燙的寧初像在火山岩漿中炙烤。

    蔥白細指在空中胡亂揮舞,突然,一股難捱的疼痛襲來。

    啊——

    寧初死死抓住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掌,指甲沿着手背肌膚深嵌進去。

    猛地睜開瀲着一層水霧的眼睛,寧初神情驚恐又迷茫。

    四周很安靜,似乎只有輕輕敲打鍵盤的聲音。

    寧初閉了閉眼。

    原來只是夢啊。

    不,這並不是夢,而是四年前,真實發生在她身上的事。

    男人炙熱的呼吸,粗礪的指腹,一切的一切,那麼清晰卻又那麼模糊。

    她不知道奪走她初y的男人是誰,她只知道,那件事後,她的人生,便發生了毀滅性的變化……

    “放手!”

    耳邊傳來男人冷色調的清冷嗓音,寧初恍了恍神,這纔想起,她此刻正在從意大利飛往夏川市的飛機上。

    發現自己正死死扣着男人手背,想到她那聲變了音色的‘啊’,寧初眸底不禁掠過一絲尷尬。

    鬆手,看着男人手背上淡淡的抓痕,她扯動紅脣,“sorry,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嗓音冷漠寡淡的‘嗯’了一聲,似乎沒有責備她的意思。

    同時,也沒有和她交談的意思。

    很濃重的冰冷與距離感。

    機艙裏關了燈,遮光板也被放了下來,光線昏暗,寧初看不太清楚男人長相,只能透過他開着的筆記本電腦,隱約看到他大致輪廓。

    這是個氣質清冷、高不可攀的貴公子。

    他穿着挺括的白襯衣,沒有古龍水香味,而是淡淡薄荷香,乾淨,清冽,迷人。

    他右手在鍵盤上敲打,手型相當漂亮,還很修長……

    寧初又掃到他被她抓傷的左手,她柔軟的紅脣微抿,“要不我找空姐來幫你處理下吧?”

    男人視線依舊停留在屏幕上,好似沒有聽到她的話。

    寧初擡起蔥白的小手,正要按鈴,男人磁性清貴的嗓音響起,“不必。”

    寧初低下頭,撇了撇嘴。

    還真是冷漠啊!

    算了,既然不要她負責,她也懶得‘熱臉再貼冷屁--股’了。

    揉了揉有些泛疼的太陽穴,寧初解開安全帶,從座椅上起身。

    到洗手間洗了個臉,緩和了一下情緒,她打開門,朝外走。

    飛機突然一個顛簸,她沒有準備,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栽去。

    就在她快要跌倒時,纖細的腰間

    ,多了條手臂。

    男人的手,相當有力。

    虛虛一扶,不會刻意也不會唐突,更不是趁機佔便意。

    “謝……”另個謝字還沒說出口,飛機又顛簸了一下,寧初不得不揪住男人胸前質地極好的襯衣。

    嬌嫩的紅脣掃過男人潔白挺括的衣領。

    飛機還有些顛簸,男人扶在她腰間的大掌沒有抽回,隔着一層衣服布料,她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

    淡淡的,涼涼的,好似跟他的人一樣,沒什麼溫度。

    機艙內響起空姐甜美的提示聲,飛機在飛行中遇到了氣流,讓旅客們繫好安全帶。

    寧初沒有推開男人,這幾年經歷的事情多了,她自然能察覺出來,男人是出於好心幫她,還是趁機佔便宜。

    他大掌規規矩矩停在她腰間,不摻雜半點輕浮。

    但陌生男女以這種親密姿勢貼靠在一起,寧初還是有些不習慣。

    好在沒多久,飛機便開始平穩飛行。

    男人及時收回手,不待她說一聲謝謝,便與她擦肩而過,進了洗手間。

    寧初剛剛一直低着頭,都沒有看清他的樣子。

    但那股清冽的氣息……

    回到座位,果然看到身旁座位空了。

    大約等了兩分鐘,寧初感覺有人欺近,她連忙擡起濃密的長睫。

    看清男人的樣子,見慣了美男的她,眼底都不禁閃過驚豔。

    這是個男生女相,五官精緻,鳳眸細長、幽深,好看到都能讓女人自愧不如的男人,沒有魁梧健壯的健美身材,沒有古銅小麥色的狂野肌膚……

    他,白皙,俊美,高瘦。

    世家公子的矜貴卓然,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他從寧初腿前邁過時,沒有看她一眼,彷彿先前幫她穩住身子的人不是他。

    由於他的長相,寧初看不出年齡,但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她猜測,他應該比她大。

    她今年二十一,即便經歷過一些事情,身上也沒有他的穩重。

    等他坐下,重新打開電腦,她忍不住看向他,紅脣微挑,“先前謝了!”

    他未回答,微抿着的薄脣,弧度深寒料峭。

    再一次被他無視,寧初覺得尷尬又好笑。

    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遇到連正眼都不願意給她一個的人。

    彷彿她在他面前,沒有一丁點女性魅力!

    摸了摸鼻子,寧初收回視線,懶得搭理他了。

    這絕對是她見過的,最孤傲最冷漠的男人了,沒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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