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的吻,他的碰觸,已經讓她噁心到了這種程度。

    他臉上覆了一層冰凝的寒霜,帶着徹骨的寒。

    但心裏的某個角落,卻密密麻麻地痛了起來。

    他究竟在強求什麼呢?

    他不是熱血小青年了,怎會不明白,這個世上,唯有感情,是最不能強迫的。

    他想給她最好的疼和寵,但她不需要,他強行塞給她,只會招來她的反感和厭惡。

    他勉強她,留住她,禁錮她,可得到了她身體,留不住她的心,又有什麼用。

    這般失去理智,發瘋發狂狠狠折磨她,卻同時又在折磨自己的他,他覺得可悲又可嘆。

    何必?

    一個女人而已。

    他放開她,臉色晦暗冰涼的抽離。

    雖然折騰了她幾分鐘,但他襯衣西褲還好好穿在身上,他站在牀邊,繫上皮帶。

    襯衣上沾着她嘔的酸水,他沒有脫下來換掉。

    背過身去,他不再看她一眼。

    寂靜僵凝的空氣裏,似乎連兩人輕淺不一的呼吸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陸景深給你打來的電話。”他從褲兜裏摸出一根菸,吸了口後緩緩吐出,“他說三個月後接你離開。你可以當成我聽到他這句話後的瘋狂報復。”

    寧初脣瓣緊抿的看着他冷峻淡漠的背影,氤氳着水霧的杏眸裏有着憤怒和嘲諷的冷意,“報復?你承認了嗎?”

    他緩緩吐了口煙霧,繚繞的白霧中他眼眸深處劃過一抹傷痕和絕決,“寧初,我給你一次機會,你是三個月後跟陸景深離開,從此我們毫無瓜葛。還是想繼續留在我身邊?”

    問出這句話後,他夾着煙的手,不禁加重了力度,細細的煙很快就在他的指尖變了形。

    他身子一直緊繃着,如拉到極致的弓弦。

    即便到了這種時候,他內心還抱着一絲絲期望。

    寧初腦海裏十分混亂,她從沒想過三個月後跟陸景深離開。

    可是留在容瑾言身邊,他卻一次又一次傷害她。

    如果剛剛不是她胃不舒服,吐在了他身上,他定然不會放過她,雖然才幾分鐘,她那裏還是有些斯裂的痛。

    她不想再讓他這樣糟.踐她。

    “我們繼續在一起,只會互相傷害,我沒辦法信任你,你也沒辦法信任我,大家都很累。”

    他低冷的笑了一聲。

    那樣的笑聲,讓她的心,抽抽一痛。

    寧初不再看他,眼眸看向窗外,鼻頭酸的厲害。

    “所以,我們還是分手吧。”她望着夜中空那輪彎彎的月亮,嗓音啞啞的道。

    愛情不是裝滿酸甜苦辣鹹的五味瓶嗎?甜到心裏苦到心底,爲什麼她沒有嚐到甜,只覺得苦?

    聽到她的話,他掩映在昏暗燈光下的面容格外的沉寂。

    他開口,聲音也是出奇的平靜,“我不會再逼你,你妹妹的病情,我也會負責到底。如果你覺得這樣對彼此好,那,就這樣吧!”

    他沒有像之前那般勃然大怒,而是帶着一種失望透頂的死寂。

    他將夾在指尖的香菸生生用指腹捻熄,沒有再多停留一秒。

    幾秒後,摔門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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