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劉欣妍睜開眼睛。
此時已是夜晚,房間裏沒有開燈,讓她看不清楚周圍的東西。
身上傳來陣陣清晰的痛意,讓她清楚地意識到她還活着。
這是哪裏?爲什麼她沒有死?
她掙扎着想要坐起身,卻發現她虛弱得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而她的手背上還打着點滴。
難道是遠航最後一刻終於相信了她說的話,然後把她救起來了嗎?
對,一定是這樣的!
鄭遠航居住的是富人別墅區,附近很少有閒人,而她準備自殺的那片湖平時更是少有人去,除了他以外,還有誰知道她在那裏呢?
“你醒了?”她還沒來得及高興,房間裏突然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誰?”劉欣妍在腦海裏快速地搜索了一番,確定她並不認識聲音的主人,於是警惕地朝聲源處看去。
隱隱約約的,她似乎在窗口的地方看到一團黑影。
因爲房間裏沒有開燈,而那個人剛纔又沒有出聲,所以她都不知道房間裏還有另外一個人。
藉着窗外的點點亮光,她能看出那個男人坐在一輛輪椅上,但具體長什麼樣子卻看不清楚。
“這是我家。”男人回答了一個看似無關的問題。
“是你救的我?”見他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劉欣妍又問。
“是。”沒有一個多餘的字。
他的話無疑將她剛剛纔燃燒起來的希望瞬間又化爲烏有。
她也真是天真,鄭遠航都跟她說了那麼絕情的話了,她竟然還以爲那個男人會在最後的關鍵時刻跑去救她。
“你不該救我!”說着,劉欣妍拔掉了手背上的針頭。
“你又想去死?”對方冷冷地開口,不帶一絲溫度。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來管!”劉欣妍掀開被子,然後把腳放在地上,準備從這裏走出去。
可她纔剛一起身,她小腹處的傷口被拉扯着,痛得她一下子跌到了地上。
“自殺是一個人最懦弱無能的表現,或許你可以說服自己你去死是爲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但誰會在意那些?難道你要讓你的孩子知道是他父親逼死了母親?”黑暗中,那個男人繼續說道。
“你是誰?爲什麼會對我的事情這麼瞭解!”聽到他說的話,劉欣妍愣住了。
她敢肯定他們絕對不認識,既然如此,他是怎麼知道她的這些事情的?
她不得不對他的身份更懷疑了起來。
“是你在昏迷期間自己說的。”男人不緊不慢地開
口解釋。
原來是這樣。
劉欣妍想了想,也覺得是自己太過敏感了。
她之所以選擇自殺,是因爲她不想讓她的孩子揹負野種的罵名,卻沒有想過這樣一來,鄭遠航就成了逼死她的間接兇手,這要讓她的孩子怎麼去想他的父母?
雖然他的話很有道理,但她知道自己應該離這個男人遠一點。雖然她不知道他是誰,可直覺告訴她,他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她掙扎着,想要從地上爬起來。
可是她的身體實在太虛弱了,她一連試了幾次,卻都沒有成功。
“與其做這些徒勞無功的事情,倒不如冷靜下來好好想想接下來要怎麼做。”見她喫力地在地上掙扎着,男人並沒有上前攙扶。他的話就像是從寒窖裏發出來的一般,不帶一絲溫度。
她能怎麼做?她連自己的孩子現在在哪裏都不知道,叫她要怎麼冷靜?
“你不是我,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經歷了什麼!”劉欣妍痛苦地搖了搖頭。
“你經歷了什麼,我並不感興趣,但我只想告訴你,只是一味懦弱地退讓,並不會讓敵人同情你,相反,他只會更緊地逼迫你,扼住你的脖頸,讓你喘不過氣來。”男人用他的經驗教她。
“那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她很茫然,除了自殺能證明自己的清白外,她還能怎麼證明。
“如果我是你,我會求這個房子的主人把我留下來。”男人繼續開口。
“你會這麼好心的幫我?”劉欣妍雖然不聰明,但也不會笨到會天真的以爲這個世界上還有免費的午餐這樣的事情。
“我當然不可能無條件幫你,作爲交換條件,你必須做我的未婚妻。”男人正色道。
“不可能!”想都沒想,她就直接拒絕了他的提議。
“我對你的身體並不感興趣,我只要一個名義上的未婚妻。還是說,你是覺得我這個雙腿殘疾的人會成爲你的負擔?”男人繼續逼問她。
“不管怎麼說,我都不會同意的!謝謝你救了我,告辭!”劉欣妍實在是無法接受他的這個荒唐的條件。
掙扎了好久,她終於站起身,拖着傷痕累累的身體,艱難地朝着門口的方向走去。
“你要考慮清楚,除了我這裏,你別無可去!”經過他的身邊,男人最後一次提醒她。
“我絕不後悔!”留下這句,她便走出了那個房間。
“少爺,劉小姐走出去了,我馬上找人把她帶回來!”管家走進來,對坐在輪椅上的男人說道。
“不必,”男人伸手示意,將視線望向窗外,語氣裏帶着十足的自信,“她會回來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