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那座宏偉的古堡,劉欣妍突然感覺有些空。
有那個男人在,即使不給她當參謀,她也會莫名的覺得心安。可現在他走了,連去哪裏和歸期她都不知道,她甚至連要怎麼跟他聯繫都不清楚,這讓她感覺就好像是失去了強有力的雙臂一般。
看來接下來她真的只能單打獨鬥了。
興致缺缺地回到古堡,一個傭人走到她身邊:“劉小姐,這個是少爺剛剛讓我轉交給您的。”
“蘇先生讓你轉交給我的嗎?”劉欣妍不確定地指了指自己。
“是的。”傭人點點頭。
他會給她什麼東西呢?
抱着一絲疑惑,她從傭人手裏接過一個精緻的盒子,打開一看,竟是一部手機。
他給她手機幹什麼啊?
看到裏面的東西,她更不解了。
“少爺說這是一部防追蹤手機,不管您給誰打電話,對方都追蹤不到您的具體位置。”傭人及時解答了她的疑惑。
原來如此。
看來那個男人還是挺心細的啊。
想到他默默爲自己準備的這部手機,劉欣妍感覺心裏暖暖的。
雖然他說他們只是各取所需,但他爲她做的顯然已經超出了他應該做的範圍。
故意再緩了兩天,她纔拿出古堡的男人爲她準備的那部手機,撥通了鄭家別墅的座機號碼。
雖然她知道鄭遠航的手機號,但他設置了電話號碼白名單,只有手機通訊錄裏的號碼才能打進去,無奈之下,她才只好打了鄭家別墅的電話。
現在已經是晚上七點半,想必鄭遠航應該回家了吧!
一邊等那邊的人接,她一邊在心裏想着。
“伯母,飯菜還合您的胃口嗎?”餐桌上,劉靖瑤向對面坐着的徐莉莉問道。
“滿意!非常滿意!”儘管徐莉莉覺得她做得根本沒法跟劉欣妍的相比,但她還是十分違心地點頭。
“我喫飽了。”鄭遠航放下碗筷,起身就準備上樓。
“遠航,你怎麼才喫那麼一點呢?”看他還剩了很多飯,劉靖瑤關心地問道。
做得這麼難喫,他能喫這麼多已經很勉強了!
“我還有事,先去忙。”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鄭遠航說完這句就抽開椅子要走。
其實她做得也挺好喫的了,只不過以前喫慣了劉欣妍的手藝,把嘴養刁了,再喫別的東西,難免都入不了口。
想到他到現在還會不時地想起那個背叛他的女人,他的心裏就十分鬱悶。
“少爺,您的電話。”傭人拿着一部無線電話走過來。
“告訴他,我有事!”心裏十分煩悶,鄭遠航說完,直接經過他,就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可是是劉欣妍的電話,您也不接嗎?”傭人不知道要怎麼辦,於是再次向他求證。
劉欣妍?竟然是她!
聽到那個名字,剛走到門口的人又馬上折返身來,幾乎是用搶的把電話拿了過去。
劉靖瑤和徐莉莉也放下筷子,朝他的方向看過去。
“劉欣妍,你竟然還敢把電話打到家裏來!”鄭遠航的聲音裏帶着顯而易見的怒意。
“離婚的事情考慮得怎麼樣了?”知道他會是這樣的反應,劉欣妍強裝鎮定地問道。
“看來你很想離婚啊!怎麼着,是想趕緊跟你的那個野男人名正言順在一起是嗎?”聽到“離婚”兩個字,鄭遠航的火氣燒得更旺了起來。
“隨便你怎麼想好了,總之,我只想要回我的孩子,而你需要跟我離婚,我們何不都痛快一點做個了斷呢?”她問道。
“痛快地做個了斷?想得還真是美!”不知道爲什麼,原本已經下定決心跟她離婚的,但聽她這麼說,又讓他猶豫了起來。
“伯母……”聽到鄭遠航說的話,劉靖瑤求助般地看向對面坐着的徐莉莉。
這個兒子怎麼還一直下不定決心呢?前兩天她都已經跟他說得那麼清楚了,難道他還要打算繼續拖下去嗎!
徐莉莉皺了下眉頭,然後走過去,從他的手裏搶過電話:“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算盤,你這招激將法騙得了遠航,可騙不了我,想要要回孩子是嗎?明天晚上七點,你親自到這裏來,你跟遠航簽了淨身出戶的離婚協議,我就把你的野種還給你!”
說完這句,不等那邊的人迴應,她就掛上了電話。
“媽,您怎麼能搶我的電話!”見她擅自把電話掛斷了,鄭遠航有些薄怒。
“遠航,我是爲你好,你現在就
應該快刀斬亂麻,不能再跟那個女人繼續糾纏下去了。明天就把她的野種帶過來,等跟她簽完離婚協議,你就把那個野種還給她。”徐莉莉一想到這很可能又是那個女人故意打電話來擾亂兒子的心智,她就覺得她做得十分正確。
終於要做個了結了嗎?劉靖瑤坐在餐桌上,聽到他們的對話,心裏十分高興,看來她終於要迎來她的曙光了!
劉欣妍看着已經掛斷的電話,習慣性地咬了一下下嘴脣。其實讓她一個人去鄭家別墅,她心裏還是有些發怵。
那裏是他們的地盤,完全由他們說了算,萬一等她簽完離婚手續後,那些人不把孩子還給她,她要怎麼辦呢?她一個人勢單力弱,他們只要不打算還給她的話,她就什麼辦法都沒有。
怎麼辦?到底去不去呢?
去了很可能會是一個陷阱。
她猶豫着,一時拿不定主意。
一天的考慮時間很快便過去了。
經過再三的思考,劉欣妍最後還是決定冒一次險。爲了她的孩子,即使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她也要勇敢地去嘗試!
抱着一種視死如歸的心情,她來到了鄭家別墅。
客廳裏,鄭遠航、劉靖瑤和徐莉莉三人早已坐在了那裏,見她到來,全都一副敵意的樣子看着她。
劉欣妍,加油!你又沒做錯什麼,有什麼好害怕的!
爲自己打了打氣,她邁着堅定的步子朝他們的方向走過去。
“你終於肯現身了,我還以爲你不敢來呢!”看到她走過來,鄭遠航森冷地瞪着她。
“孩子呢?”劉欣妍環顧了一圈,卻沒有看到小孩,於是問道。
“等你簽完離婚協議自然會給你,你以爲我們要一個野種來做什麼?”徐莉莉插了一句。
“沒有看到孩子,我是不可能籤任何字的!”忽略掉她對孩子的稱呼,劉欣妍說道。
“劉欣妍,這纔是你本來的面目吧!以前總是一副不喑世事的樣子,其實卻充滿了心機和城府。”鄭遠航放在沙發扶手上的手不自覺地捏緊。
“到底是誰把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劉欣妍忍不住控訴。
她也想活得單純一點,但是這個世界並不是只有美好的一面,也有殘酷和無情,所以她必須把自己變得強大,至少,在別人面前,她要裝出這樣的假象。
“你的那個野男人呢?怎麼這麼重要的場合他都沒有出現?”鄭遠航冷冷地看着她,語氣裏盡是嘲諷。
“孩子呢?你先讓我看看他!”知道跟他解釋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她繼續問道。
“如你所願。”鄭遠航說了一聲,然後向身旁站着的管家示意,馬上,一個傭人便抱着一個孩子走到了客廳裏。
“寶寶!”看到襁褓裏的孩子,劉欣妍激動地大喊了一聲,腳不自覺地就往孩子的方向跑過去。
兩個傭人上前,將她的去路堵住。
“你們先讓我見見孩子!”眼看着孩子只離她幾步之遙,可她卻跨不過去,劉欣妍焦急地說着,聲音裏帶着卑微的祈求。
傭人用徵詢的目光看向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給她看一眼。”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心軟,鄭遠航竟然同意了她的這個請求。
接到命令,傭人把孩子豎抱起來,將正臉朝向劉欣妍的方向。
“寶寶!”在看到孩子的一剎那,她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順着眼角便流了下來。
孩子長得濃眉大眼,此刻正睜着滴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
原來她的孩子是長這個樣子的。
生了快兩個月,她終於看到了。
“孩子看得差不多了,現在該辦正事了吧!”徐莉莉擔心再拖下去又會有什麼說不清的變數,於是說道。
“萬一我簽完字,你們不給我孩子怎麼辦?”劉欣妍提出了她最擔心的一個問題,“要不然這樣,你們先讓我抱着孩子,然後我再簽字。”
“劉欣妍,你最好搞清楚,在我這裏,你沒有任何條件可以講!”鄭遠航冷冷地拒絕了她的提議。
“你以爲我傻嗎?萬一你像上次一樣不給我呢?”劉欣妍又說。
“這就要看你願不願意擔這樣的風險了,如果你簽字,你或許會要回你那個野種,但你要是不籤,我永遠都不可能把她給你!”鄭遠航向她拋出一個很難決擇的選擇題。
這……
如果她簽完字,而他們卻不把孩子還給她的話,她就再也沒有逼他們把孩子還給她的籌碼了,而如果她不籤,她現在百分之百要不回孩子。
她到底要怎麼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