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掃過埃德三人,像是要把人戳穿似得。
誰能接受一向德高望重的族長,會和流浪者勾結這件事
迎着懷疑的目光,埃德倒是無所畏懼,“你說我和流浪者勾結,你有什麼證據”
格羅見他這樣都還死不認賬,向前走了兩步,似要逼退他。
“那日我去找你,親自聽見你說他是流浪者,是北方來的瘋子,你還想狡辯嗎”
被聽牆角還沒把人發現這件事,讓埃德汗顏了一瞬。
“那你就聽見我和流浪者勾結了你聽見我們說什麼了”
格羅:“爲了和他結盟,你要把芙茶嫁給他,今天就是你們爲了結親在這裏商討的日子。”
埃德:“”這種事都被聽見了,真是晚節不保。
一旁圍觀的獸人們簡直三觀碎裂。
族長是瘋了嗎
竟然要把如花似玉的芙茶嫁給一個流浪者,究竟是多麼大的誘惑,才能讓族長做出這樣的選擇
“我說錯了嗎”格羅目光逼視住他,眼底刻骨的野心勃勃讓人毛骨悚然。
埃德不置可否,“你既然聽見了這些,當然也就聽見了我們在交易什麼”
格羅嗤笑一聲,:“你和流浪者交易的內容,很簡單,你把芙茶嫁給他,他幫助你討伐其他部落,你想和流浪者一起統一大陸”
埃德:“”我怎麼不知道自己還有這樣的宏圖偉願
其餘人也是腦袋當機。
族長一把年紀了,還想這麼多,平日裏老實的,真一點也看不出來
最前面的獸人已經雲裏霧裏了,瞪着格羅:“族長怎麼會想這樣的事你不要再胡說八道了”
“就是”跟上來的阿卡也對格羅沒有好臉:“族長一直在部落裏兢兢業業,爲大家着想,怎會有這樣的念頭如果有,他爲什麼年輕時不做準備偏要等到這時候”
格羅對這羣腦袋忽然聰明瞭些的人,十分嗤之以鼻。
“族長年輕的時候還不是族長,他可想不了這麼多,但是現在,他不僅是族長,還遇到了流浪者,爲了達成這個目的,不惜犧牲自己的女兒,這難道還不夠嗎”
阿卡被他胡說八道的口吻氣的火冒三丈:“你不要再信口開河,我們是不會相信你的”
“我只是在說事實。”
“事實是什麼”
阿卡面色沉沉道:“事實就是你陰陽怪氣,不知所謂”
話一落地,其餘人心裏的驚疑又落下去。
格羅一大早把大家找到這裏來,啥都不說,就開始揭族長的短,不管這個短是不是真的,這種背地裏插刀的做法,真是其心可誅。
格羅對他冷笑一聲,“你可以不信我所說,不過你最好去問問族長,看看他能說什麼”
“我不問。”阿卡抱肩盯住他:“比起問族長,我更好奇,你爲什麼會跟在族長後面,還得出這樣的結論”
格羅一愣,似乎沒想到事情的發展跟他預料的不一樣。
“我找他有事,自然就知道了。”
“是嗎那你告訴我,族長意識敏銳,狩獵經驗豐富,你跟在他身後,他是有多愚鈍纔沒發現你”
格羅整個愣住:“這”
“不要
再說了,我反正對你的說辭不感興趣。”阿卡截住他還在各種想理由的思緒,“族長這些年來,對大家怎麼樣,大家心裏有數,不用你來告訴我們,族長怎麼了,又做了什麼。”
如果說曾經,格羅還是人人崇拜的第一勇士,沒被發現心胸狹隘,易怒暴躁的真面目,他說話還是非常有分量的。
但現在,他不僅度量小,行事也太過詭異,跟印象中的第一勇士相去甚遠,也就慢慢的失了人心。
再加上,部落裏有阿卡這種勤勤懇懇的中堅力量一躍而起,帶着族人越發向前,格羅這樣消極的存在感,也就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格羅:“”所以他是來打醬油的嗎
明明埃德都和流浪者勾結在一起了,這些人眼瞎啊
埃德:“”他的確是沒發現呀
阿卡:“我相信族長。”
其餘人也都紛紛點頭。
其中一個經驗豐富的獸人在空氣中嗅了嗅道:“族長身邊的年輕人,樣貌怪誕,氣息詭譎,不過卻和北境的那羣瘋子大相徑庭,根本不是一個感覺,大家不要誤會了。”
其餘獸人也都回想了一下遇到流浪者時,那種氣急敗壞,壓抑不堪的感覺。
根本和眼前這個陌生的年輕人不一樣。
“就是。”最前面的獸人責怪的瞪了格羅一眼,“這哪是什麼流浪者,你是不是感覺錯了”
“這人身上氣息很乾淨,而且骨子裏沒有好戰的暴怒,格羅,你是不是沒搞清楚”
“沒搞清楚就怪了。”
平日裏跟格羅不對付的獸人冷笑一聲:“這分明就是眼見自己大勢已去,想找個理由,污衊族長罷了。”
格羅怎麼也想不到事情是怎麼發展到這一步的。
這跟他預想的相差十萬八千里。
他瞪向那跟他不對付的人,“我污衊族長做什麼我好心提醒大家部落裏可能混進了流浪者,這也是我的錯嗎”
那獸人毫不示弱的瞪回去,“自己心思齷蹉,還不讓說了,別以爲其他人都是傻子,你敢說你沒有私心”
格羅被這話,噎的後退一步他的確有自己的心思。
其他人見他這樣,又要向他說教時。
格羅面色變幻了一瞬,似想起了什麼,猛然睜大眼睛,盯向埃德身邊,那神態自若的男人,冷笑道道:“你們不相信我說的話,沒關係,不過,我還是想看看那人身上,有沒有流浪者的印記”
流浪者的印記
衆人沉默。
流浪者的印記,是件太久遠的事了。
在幾百年前,摩梭大陸,還沒有七個部落的時候,北境就出現了流浪者。
那不是偶然出現的。
有一年,天降大難,羣居的獸人曾度過一段前所未有的食物匱乏期,在那段時間裏,出現了一種嗜血好戰,無惡不作的獸人,他們殺妻殺子,析骸而爨,幾乎做盡了世間所有令人髮指的壞事,讓整個大陸人心惶惶。
爲了保護生命安全,保護孩子和女人,正常的獸人們聯合起來,迅速的建立了部落和城牆,將原本殘忍兇狠,六親不認的獸人趕到了綠洲之外的另一片冰天雪地。
他們用一種腐蝕性毒草,在獸人們最接近心臟的地方,烙下名爲罪孽的印記。
所有擁有印記的人,被他們稱之爲流浪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