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硬茬子一開始是死嚼不爛的鐵皮,把她溜半天,就知道好歹了。
監製有些擔心,“把她留這,真出什麼事怎麼辦”
“不是有攝影機嗎”導演哼一聲:“那些人又不是喫乾飯的。”
“好吧。”
司機開着麪包車帶着一衆離開了。
溫茶坐在行李箱上和架着攝影機的小哥哥們大眼瞪小眼。
攝影機小哥哥見識過溫茶的胡攪蠻纏,也不敢跟她說話,找好角度待着,一言不發。
溫茶抓了一把爆炸頭,想着原主性格里隱藏的葬愛家族基因,只覺幻肢疼。
她抱着行李箱,在腦海裏算計了一下離開這裏的把握,結果不盡如意。
正如導演助理所說,原主在家裏已經是豬狗都嫌的刺頭,抽菸喝酒,飆車賭博,泡夜店換男友,跟着社會上大哥拉幫結派,聚衆鬥毆,除了吸毒,簡直無惡不作,原主爸爸一開始還想跟她好好說,在發現她無藥可救後,實在是沒法子,最後無意中發現變形計這個節目之後,才鐵了心要送原主出來改造。
回去是回不去了,熬過三個月回去,做回乖乖女什麼的,還有一指縫的可能,當然在留下來之前,按照原主的個性,這裏的人,誰也別想好過。
溫茶裝了一會13之後,冷的牙齒開始打架,她動作粗暴的打開行李箱,想找件外套將就一下,可一看到行李箱裏的東西。
好傢伙全特麼是零食和三點式清涼睡衣一類,臥槽,這特麼真是個傻逼。
溫茶翻翻找找,最後翻出來一件佈滿鉚釘的朋克牛仔外套,短的露一大截腰,穿在身上起不到啥作用。
溫茶有種自己會被凍死的預感。
她吧拉着頭髮,拆開零食大嚼大咽,以暴遣天物的態度,把所有零食拆了個七零八碎,一種口味嘗一遍,然後挑了一包勉強合口的,剩下的全都丟在一邊,表示自己不需要了。
一邊的攝影小哥哥們看到她的動作,紛紛生出想把她抓住打一頓的衝動。
節目組怎麼就忘了收她的零食
這麼浪費糧食,應該浸豬籠啊
喫完零食,天色已經不早了,導演一干已經去了節目組的住所,半晌沒回來,攝影師們被溫茶耗的想罵娘,但還不能抱怨一句。
溫茶拍拍手,從行李箱上站起來,沒看攝影師一眼,丟下行李箱就要往開時的方向跑,還是決定試一試能不能回家到付之類。
攝影師小哥哥們被她嚇得膽戰心驚,急忙給導演打電話,導演一行人正在農家樂喫飯,聽到這兒,誰還有心思喫飯啊,趕緊在路上把溫茶給攔了。
“我的姑奶奶,你到底想做什麼呀”導演被她鬧得頭大如鬥:“你就是成心不讓我們好過是吧”
“是啊,”溫茶抱着肩,眼睛裏劃過一抹得逞的笑意,“你們不讓我好過,我憑什麼要你們好過”
“唉我的小祖宗,我們那是不讓你好過嗎你摸着良心說說。”導演頭疼的嘴巴發白,“你要是真的不讓我們好過,就趕緊住進屋裏,以後天天折磨我們好嗎”
“不好。”溫茶搖搖頭,“你這樣的謊話,我幼兒園的時候就會分辨了。”
導演:“”
“我要回家。”溫茶沒了最初的暴戾,不緊不慢的說:“你們讓我們回家一切好說。”
導演:“不行。”
“不行也可以,給我換個大房子。”她昂起下巴,對着那間破的漏風的土塊房嫌棄到了極點,“你們要是不給我換房子,那就別怪我。”
“換房子也換不了,”導演對她的要求一
概不應,“和你交換的小姑娘,叫薛霏,之前就住在這裏,她現在住到了你的別墅裏,受你家人照顧,你也應該住到她家裏,和她的家人和睦相處。”
它的前提是讓城市裏囂張跋扈,不愁喫穿的孩子,和農村的孩子交換,農村孩子去往城市,城市孩子去往貧苦的偏遠山區,各自感受另一種的生活,改變自己。
這檔節目,在有些人看來,對農村孩子是不公平的。
畢竟,農村孩子和城市孩子交換度過三個月的同時,城裏孩子或者會變好,重新過回自己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農村孩子也會失去那些短暫的富有,回到自己原來的狀態。
這是註定的,相當於漫長人生裏的一場夢。
如果這些孩子的心理素質足夠強大,交換對他們來說其實沒什麼,怕的就是,這樣的改變適得其反。
如果農村孩子適應不了這樣一朝美好一朝貧瘠的改變呢
基於這個前提,交換的農村孩子都還得到一筆節目組給的資金,改變自己的生活。
這樣的錢貨兩訖,看似冷酷,實則非常現實,否則不會有那麼多人接受這檔涉及太多隱私的節目。
“你們是要強買強賣了”溫茶對導演的說法嗤之以鼻:“我沒追究她鳩佔鵲巢,享受了我的榮華富貴,你還要我和她的家裏人相親相愛,腦子沒問題吧”
“金茶你不要太過分”導演被她居高臨下的態度逼得開始發脾氣:“在這裏你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也過不了你要的日子,你要是想過的好點,就忘掉那些醉生夢死,老老實實的給我待着,這裏不是帝都,容不得你撒野”
“我要是偏要撒野呢”
“那你就自生自滅吧。”
導演寧願和她打起來,也不想同這種胡攪蠻纏的小姑娘爭吵。
“這裏沒人會包容你的壞脾氣,我們不招惹你,是看你年紀小,不跟你計較,如果你是個成年人,你就要爲你說的每個字負責人。”
“呵”溫茶冷笑一聲:“你還想告我啊”
“我只是想教你什麼叫尊重。”導演聲色俱厲道:“如果你學不會尊重別人,沒人會尊重你。”
說完這句話,導演氣的掉頭就走。
監製追了上去,有心安慰安慰這個喫癟的老男人。
導演助理盯着溫茶長嘆一口氣,把之前不想說的話全都說出來:“金茶,跟你交換的小姑娘還是個父母早亡的小學生,她家裏只有一個哥哥,全靠她哥哥每天早上外出砍柴,採草藥爲生,如果不是家裏貧困的交不起學費,誰想上節目,把自己的窘境昭告天下呢”
“跟你相比,她的確沒什麼好驕傲的,在你家人的眼裏,她比不上你一根手指頭,但是在我眼裏,她並不貧瘠,至少她比你富有。”
說完這句話,導演助理看着溫茶,想要在她臉上看出點動容之類的。
溫茶對她的話語不止沒有動容,甚至還笑出來,她迎上助理的目光,眨了眨眼:“你跟我說這麼多不就是說我膚淺,還比不上一個小學生嗎你想讓我心甘情願留下來。”
導演助理臉一紅:“我只是跟你說事實。”
“年輕人就是比那些老東西會說話。”
溫茶嘖嘖兩聲:“你說的對,像我這樣的萬人迷,怎麼可能讓一個小學生比下去。”
助理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勉強留下來,把小學生比下去。”
溫茶做了一個捶地的動作,基佬紫的嘴脣下,露出一對尖尖的小虎牙,尖銳冰冷的模樣,看的導演助理心下一抖。
這特麼也太兇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