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廣雲頂着她的注視,絲毫不讓,片刻,溫茶笑了起來,“也對,我就是這麼陰陽怪氣,不可理喻的人。”
說話這話,她低下頭,繼續看書去了。
李廣雲瞪了一眼她的發頂,“你不是邋遢就是懦弱,真不知道,你到底怎麼活這麼大的。”
溫茶不想跟他爭,垂着腦袋任他說,等他說夠了,說累了,纔將手裏的書翻頁。
李廣雲越說越無趣,到最後停下來喝了口水,轉過頭不理她了。
一旁悄悄打量着兩人的江淼淼默默鬆了口氣,笑靨如花的去拉李廣雲的衣袖,“下午放學一起去喫冰激凌。”
“好啊。”李廣雲故意大聲的說。
江淼淼似乎沒發現他的小心眼,“那我們就說定了啊。”
“嗯。”李廣雲用餘光去看身後的溫茶,見她一臉懨懨的模樣,嫌棄的皺起了眉頭。
江淼淼再推他的手,“上午講的數學題,我有幾道不會,你教教我唄。”
“行啊,”李廣雲收回所有的目光,笑眯眯的看向她,“你把本子拿過來,我仔仔細細給你講一遍。”
下午的課程並不重,放學後,溫茶揹着書包就往外走,張瑤堵在門口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才放她離開。
溫茶慢吞吞的下樓,正好看到走在前面的陸謹言。
他手裏拿了一本很厚的書,正朝校門口走去。
溫茶不緊不慢的跟在他身後,眼見他轉個彎繞去了車庫,她才撒開步子,幾下出了校門。
陸謹言開車出來,就看到她拔腿就跑的背影,他頓了一下,把車開到了她身邊。
“你要去哪兒”
驀然聽見說話聲,溫茶嚇了一跳,她扭過頭,看到車裏的陸謹言,下意識叫了聲“陸老師。”
“嗯,”陸謹言說:“你家住哪兒我送你回去。”
陸謹言要送自己回家
溫茶覺得自己應該在做夢。
見她一臉木木的,陸謹言換了個說法,“今天天氣不好,我可以送你回去。”
“不用。”溫茶擡頭看了一眼陰沉沉的天色,艱難的拒絕陸謹言的提議,“我家很近。”
“是麼”陸謹言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對這個答案,並不是很滿意。
但溫茶從沒想過坐他的車,她一個髒兮兮的孤女,坐豪車回家什麼的,絕對會被鄰居當成娛樂新聞一樣傳開。
她還沒那麼無所顧忌。
她說完話,輕輕對陸謹言到了聲“謝”,埋着頭繼續往前走。
陸謹言停了片刻,才把車駛入車流,轉眼消失不見。
溫茶做好飯,方雷從屋外走進來,李綵鳳急切有期待的迎上去,“今天第一天去舞蹈室,學的怎麼樣啊”
“還行吧,”方雷把書包取下來扔到沙發上,“老師教了我一些基本功,再過幾天就可以正式開始學了。”
李綵鳳點點頭,轉頭就給方雷倒了杯水,“你今天受累了,趕緊喝點水,我們馬上就能喫飯了。”
“你最愛喫的龍蝦啊。”李綵鳳邀功似得的說:“我讓那個掃把星做成香辣味的,你不最愛喫香辣味的嗎”
方雷訕訕的點點頭,李綵鳳又說:“龍蝦買回來之後,我就數了數的,要是少了一隻,我就扒了那賤蹄子的皮。”
“媽,”方雷不贊同的看她一眼,“姐她也是我們的親人,你再這樣,我可要生氣了。”
“親人”李綵鳳冷嗤一聲:“她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光蛋也配”
“你別這樣說姐,”方雷眉頭緊皺起來,“你難道忘了,姐是姜叔叔的親生女兒,等她十八歲,可是要分家產的,你手裏那筆錢,也有她的份兒。”
“她想的美”一提起這個李綵鳳就生氣,“她想分家產,也得看有沒有這個命”
“您、您什麼意思”
“哼,”李綵鳳冷笑一聲:“她以爲她還能上大學分家產過上有錢人的好日子她做夢”
方雷被她疾言厲色的模樣,嚇了一跳,他看向李綵鳳的目光有些發怵,不過心裏卻更在意的家產問題,“我聽我們班同學說,只要姐姐找個律師,我們不給也得給。”
“找個律師”李綵鳳被這話逗笑了,“就她那天生給人糟踐的東西,還能找到律師”
“可是”
“這事兒你別管,”李綵鳳拍拍方雷的手,安撫道:“我從沒想讓那個小賤種考上大學,你放心好了,這些東西,包括這座馬上就要拆遷的房子,全都是你的,媽絕對不會給她一個子兒。”
“可這房子寫的是姜叔叔的名字,姜叔叔不是和你做過婚前財產公正嗎”
“這有什麼”李綵鳳理所當然的說:“這房子是夫妻共同財產,理應是我們住。”
“這樣啊,”方雷心裏鬆了口氣,復又對溫茶愧疚難當,“可是我們對姐姐也太苛刻了些”
“我的傻兒子,”李綵鳳伸手抱了抱方雷的肩,一臉的擔憂,“你就是太善良了,那個小賤種現在喫喝讀書都是我們管,我們可沒欠她什麼。”
方雷低下頭沒說話,心裏卻很贊同李綵鳳的說法。
他媽已經嫁給姜叔,這房子理應是他們住,就是以後拆遷了,賠下來的拆遷款,也該他們拿,至於溫茶,她父母雙亡,現在有喫有喝有地方住,已經仁至義盡了。
溫茶做好飯後,照舊去雜物間寫作業。
李綵鳳帶着方雷在客廳裏喫飯,邊喫邊數龍蝦的數量,數到最後,她站起身,氣勢洶洶的去踹溫茶的門,“小賤種,你給我馬上出來”
溫茶拉開屋門,李綵鳳一巴掌呼向她,“不要臉的狗東西,竟然揹着我藏東西喫,今天我跟你沒完”
溫茶一把抓住她的手,目光冰冷的看她一眼,“你在說什麼”
“敢做不敢當是吧”李綵鳳冷笑一聲,狠狠推開她,“這幾天我就說廚房裏的飯菜怎麼少了,原來是你這個不要臉的在偷喫,今天我就撕爛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