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茶拉着他的手哈哈一笑,“我知道是你收拾的,我很喜歡,謝謝你。”
非夜冷哼一聲:“現在倒學會和我道謝了。”
溫茶知道他是覺得自己見外,也不生氣,鬆開他的手,蹦噠到花牀上摸摸這摸摸那,心情可好了。
非夜看着她笑容明媚的模樣,伸手撐住下巴,目光淡淡的鎖住她。
這麼開心,也不枉他之前送族人回去後,馬不停蹄的趕過來收拾。
溫茶玩了會花牀,就求着非夜帶自己去看極樂鳥。
據說看到過極樂鳥的人,一生都會很順遂,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非夜換了身乾淨衣服,帶着她去山上到處轉,溫茶性子跳脫,看到只兔子都會叫着讓非夜去看,非夜冷眼看着她嘰嘰喳喳沒完沒了的樣子,真不知道自己究竟喜歡她什麼。
又不淑女,又不溫柔的,長相都還沒他自己好看,真是找不出半點長處。
自己是不是眼瞎
溫茶可不管他怎麼想,一遇到什麼好看的花,漂亮的鳥雀,就會迅速丟開他的胳膊追過去,幾秒鐘就跑沒影了。
非夜扶額,對她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爲,表示憤恨,最後選擇單方面冷戰。
好幾次把自己氣的內傷,溫茶都沒發現他在生氣。
直到他忍不住發飆,溫茶才“哦”一聲,意識到自己玩的太浪,不小心把男盆友給忽視了。
但她選擇倒打一耙,“每次和你一起出去,你都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我還以爲你沒感覺呢。”
“你還敢說我,我是看你太過樂不思蜀”
溫茶縮縮脖子,弱弱的說:“我又沒做什麼壞事,就是覺得好玩,就這你也不高興呀”
非夜當然不高興了,他自以爲的二人世界,竟然被花花草草給耽擱了,能高興的起來嗎
“好吧好吧,”溫茶妥協道:“你要去哪兒想做什麼,我跟着你行了吧”
非夜皺起眉,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兒,只能冷冷的看着她不說話。
“你看你,不知道想去哪兒,還不讓我自己玩兒,你說說這過不過分”
非夜沉默片刻,說:“這些地方我都去過了,毫無趣味。”
“可我沒去過呀,”溫茶嬉皮笑臉的說道:“你帶我去你去過的地方玩唄,你自己去,和帶我一起去,感覺肯定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溫茶挽住他的胳膊,揚起下巴,說道:“當然不一樣了,你想想,以後你老了回憶起來,帶我去過你去過的地方,多浪漫啊。”
非夜身體一僵,“我是不會老的。”
溫茶再接再厲,“我知道你們鮫族永遠都這麼好看,但年齡總會上去的嘛外表再年輕,心理年齡也不小啊,我們還沒去過那麼多地方,你就依我嘛。”
非夜看她嬉皮笑臉的沒個正型,很想說“不依”,但溫茶沒給他拒絕的機會,踮起腳尖在他下巴上親了一口,仰着笑臉,可憐巴巴的說:“求你了。”
非夜垂眸瞥她一眼,目光有些默然,再一次意識到,這個人就是來克他的。
沉默了不知道多久,他也只說出三個字,“你真煩。”
非夜撇過頭,沒表態,手指卻扣住了她的腰,把她帶到了山顛,讓她低頭能俯視着山巒霧氣,仰面可見雲端之上的天空城。
溫茶嚷着要去天空城看看,非夜瞪了她一眼,最後還是把她帶上了天空城。
一路上溫茶不停的發出讚歎,見到什麼都能誇獎一番,活脫脫一劉姥姥。
非夜走在她身後,真不想說是跟她一塊的。
參觀完羽族的天空城,溫茶算是大飽眼福,纏着非夜帶她去看極樂鳥。
極樂鳥是生活在阿蠻山密林深處的鳥雀,身體極小,歌聲卻十分動聽,只有非常幸運的人,才能找到它們的老巢。
靈雲是阿蠻山中,山川靈氣孕育出來的靈族,堪比阿蠻山上的山神,自然能驅使山上的鳥雀,但尋常人想要找到,卻是登天之難。
但溫茶不擔心,她有一個萬能男朋友。
非夜從來就沒讓她失望過。
找到極樂鳥時,是在一個陽光明媚,露水微涼的清晨,成羣結隊的鳥雀從一棵樹精身上飛出來,繞着山野唱出一支又一支動聽的曲子,聲音婉轉柔和,恰似仙樂,能洗去身上的雜念,令人心之神往。
非夜拉着她的手,靜靜地站在她身旁,看着她身上越來越淺的戾氣,目光幽深而晦暗。
仙樂坊在阿蠻山停留了大概四個月的時間,便打道去了最近的永州,傳聞那裏是九州最美麗的國家,四季如春,花開不敗,被世人稱爲花都。
仙樂坊的成員照例在永州的王城表演一場,又繼續前行,這一路走來,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個城市,等停下來時,又是一個夏天。
非夜帶溫茶回了中州。
這一年,錦藜有了身孕。
溫茶和她在夢中見了一面,已經爲人母的少女已經沒了當初的尖銳,她平和了許多,面上也多了幸福的神色。
溫茶和非夜商量要在中州陪她一段時間,非夜雖然有些鬧脾氣,最後還是臭着臉答應了。
錦藜是在冬天生下孩子的,是個健康的男孩兒,白白嫩嫩,很是討喜。
王夫極有耐心的抱着他輕哄,眼睛裏是滿滿的喜悅。
溫茶忽然覺得有些對不起非夜,要是他喜歡的是個鮫族,現在估計也有自己的孩子了吧。
非夜沒看出她的心事,在錦藜脫離危險後,就帶着她去了海外仙山。
他並不喜歡孩子。
甚至覺得孩子是累贅,如果能和喜歡的人,只擁有彼此,還要什麼孩子呢
海外仙山的生活非常悠閒,溫茶每天除了喫喝玩樂,沒有一點煩惱事。
非夜把仙樂坊坊主的位置給了靈雲。
他想停下來,和溫茶一起過自己的日子。
靈雲表示理解,畢竟,錦藜的壽命不會太長,溫茶身上的戾氣每天都在減弱,等到錦藜死去的那天,就是溫茶執念消散的那天。
純粹乾淨的靈魂是無法停留在世間的,坊主比誰都明白這個事實。
但他還是孤注一擲的將所有喜歡都壓在了這一個人的身上。
被他喜歡,何其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