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一開始並不是埃裏克教授一個人建立的。
他還有一個同樣天賦卓絕的合作對象,是他的師兄,一個名叫路易斯的男人,兩人曾就讀同一所大學,都是品學兼優,德才兼備的學生,很受到學校的器重。
大學畢業後,埃裏克教授經介紹加入了當時最負盛名的實驗室,跟着另一個德高望重的老教授進行精神領域的研究,而這位路易斯教授不知因爲什麼原因,銷聲匿跡了多年,直到一百多年前,纔再次出現在了奧頓區。
埃裏克教授對自己的老同學歸來感到很高興,在得知路易斯這幾十年在獨自進行自己的精神研究,並沒有加入任何實驗室後,十分佩服路易斯的品行,對路易斯大加讚賞,在一次聚會後,提出了要跟路易斯合開實驗室的請求。
在這個地方,資料美化了埃裏克的形象,說他是看路易斯一事無成,因而才提出了一起合作的請求,想給路易斯一個機會。
但溫茶卻不這樣認爲。
雖然只見過埃裏克教授一面,但埃裏克教授絕對不是心慈手軟之輩。
沒有能打動他的東西,他怎麼會請一個一事無成的人加入實驗室還是盛情邀請。
無利不起早。
溫茶接着往下看,在一百三十年前,埃裏克教授跟路易斯一起建立了現在的實驗室,兩人一起爲實驗室打拼,慢慢的將實驗室做了起來。
埃裏克教授憑藉自己做實驗的經驗,在外的名聲遠遠大於路易斯,但他跟路易斯卻沒有絲毫的齟齬,甚至還在各方面提拔路易斯,想讓路易斯跟他站到同樣的高度。
但路易斯,就像是一攤扶不上牆的爛泥,不管埃裏克教授怎麼提攜,他始終沒有被大衆認可。
直到八十年前,兩人不知因爲什麼矛盾大吵一架,路易斯最後離開了實驗室。
實驗室,也就成了埃裏克一個人的戰場。
往後的日子,埃裏克不止研究出了抑制精神暴動的藥劑,還研發了一系列舒緩精神疲憊的藥物,在星際聲名鵲起,很快就讓人遺忘了路易斯。
接下來的資料,全都在說埃裏克究竟有多厲害,溫茶卻看的心生疑雲。
埃裏克爲什麼要揪着路易斯加入實驗室又爲什麼要和路易斯鬧翻最重要的一點,埃裏克是在路易斯走之後一年研究出了這些藥物,一年的時間怎麼可能進展這麼迅速
這個路易斯,在實驗室究竟扮演了什麼角色
是外人眼中的寄人籬下之徒,還是另有原因
溫茶不覺得這個路易斯是靠着埃裏克生活,她的想法完全相反,她覺得埃裏克纔是靠着路易斯起來的那攤爛泥。
埃裏克之前那麼多年都在別人的實驗室幫忙,爲什麼路易斯回來後,他就決定自己開實驗室了爲什麼他要事事都帶着路易斯,最終成名的卻只有他一個人
而且,埃裏克研究出來的藥物,有一個致命缺點,那就是能退減機甲戰士的精神力。
盛名讓大衆沒有深究這個瑕疵,但埃裏克用了八十年都沒能解決這個問題,甚至還在原地踏步,之後更沒有其他成就流出,一個有真本事的人,會這麼廢柴
溫茶不相信,就連他那個顱內手術,溫茶也覺得像是無稽之談。
精神力是精神領域的問題,跟顱內器官沒有本質上的聯繫,如果顱內器官良好,強行換掉後就能達到他的目的了嗎
裏克會不知道
溫茶呵呵冷笑幾聲,轉頭去找路易斯的資料。
路易斯的資料少的可憐,但溫茶卻查到,這個路易斯是個提倡異性戀的人,甚至還有個非常喜歡的戀人,在離開實驗室以後,他帶着戀人住進了
住進了四星區。
四星區
溫茶瞪大眼睛,路易斯竟然就住在她居住的區域,不會吧
溫茶站起來朝外望望四周都是陳舊擁擠的房屋,只有藺宸的小公寓面上能看的過眼。
路易斯住在哪兒
莫非也和她一樣,擁擠在這麼小的空間裏
溫茶想象不出,只能繼續往下查,後面的資料就很少了。
沒人知道路易斯的結局,是死了還是怎麼樣了,他的那個女性戀人,也沒有消息,就好像聯邦沒有這個人一樣。
溫茶退出界面,輕輕的嘆了口氣,對這個路易斯的好奇心更甚了。
沒過多久,屋門被敲響了,溫茶過去打開門,藺宸拎着食材走進屋,看着她一臉喪氣的樣子,挑了挑眉,“下午都在幹什麼”
“研究資料。”
溫茶看着他把東西放到廚房,遲疑了一下,問道:“你認識一個叫路易斯的教授嗎”
“什麼”藺宸似乎沒聽清她的話,回過頭來,目光冷凝的盯住她。
“路易斯,”溫茶解釋道:“他是埃裏克教授曾經的合作對象,但他的資料非常少,想問問你。”
“你問這個做什麼”藺宸不答反問,眼睛沉沉的停在她臉上,看不出喜怒。
“當然是好奇了。”溫茶走到他面前,“聽說路易斯教授也住在四星區,你這麼神通廣大,幫我找找唄。”
“找不到,”藺宸移開眼睛,冷聲說:“他已經死了。”
“啊”溫茶有些失落,“我還想認識他呢。”
藺宸垂眸看着她沮喪的眼睛,“你認識他做什麼”
“覺得他比較厲害吧,看資料的時候,覺得他比埃裏克教授更厲害些,想去拜訪一下。”
藺宸古怪的沉默了片刻,說道:“你拜訪他有什麼用他又不能從地下爬起來教你東西。”
“你”溫茶瞪了他一眼,撇過頭,懶得和他計較。
“好了,”藺宸握住她的手,“我給你帶了蛋糕,要喫麼”
“要”溫茶搶過他手上的包裝,走到一旁坐下,打開盒蓋,看着裏面造型精緻的糕點,又看了看他,小聲的說了句“謝謝”。
“謝什麼”藺宸坐到她身邊,“你晚上多給我做幾個菜,我就不要謝了。”
“嗯。”溫茶吃了一口蛋糕,回頭看看他,“你要喫嗎”
藺宸掃了一眼她嘴角的奶油漬,笑道:“你餵我”
“想得美。”溫茶轉過身,徹底不理他了。
藺宸看她把蛋糕喫完,把紙巾盒扔到她手邊,“擦擦你的嘴,真是髒死了。”
溫茶:“”好想打死他,怎麼辦
喫過晚飯,藺宸跟她呆了一會兒就出去了,沒過兩分鐘忽然從窗戶裏跳進來,手裏拿着一個玄色的木盒。
“拿着。”他把木盒拋到溫茶懷裏。
溫茶打開木盒,一股塵封的木頭味撲面而來,裏面躺着一本陳舊的紙質書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