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劉江越扛起鋤頭,低眉看了她一眼,“我送你回去。”
溫茶從田埂上站起來,快步跑到他身邊,“你要是不幫我,每天都在地裏幹活嗎”
“不是,”劉江越道:“每天都有劃分好的任務,我幹完自己的那份,剩下的時間就自己處理。”
“這樣啊,”溫茶點點頭,“那你平時都幹什麼呢”
“你問這個做什麼”
“想問就問唄,”溫茶小尾巴似的湊近他,“你們這裏沒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嗎”
劉江越挑了挑眉,見她一臉期待的樣子,好笑道:“小朋友,你是下鄉是來鍛鍊的不是來旅遊的,思想觀念要擺正。”
溫茶不高興的瞪了他一眼,“我只是問問,又不是要去,你不能冤枉我。”
劉江越忍笑道:“我空閒時間會去村邊的河邊抓魚。”
溫茶的眼睛一亮。
“還有呢”
“去村後頭的山上打獵。”
溫茶攪了攪手指,故作平靜的問:“山上好玩嗎”
“不好玩,”劉江越嚴肅道:“山上有野豬,遇到野豬可不是開玩笑的事。”
“你遇到過嗎”
“遇到過幾次,”劉江越面色淡淡道:“現在是豐收時期,山裏的野豬偶爾會下山糟蹋糧食,生產隊會組織人員防範。”
溫茶聽他這麼一說,對山上的興趣很大,很想到山上去轉轉。
不過嘴上卻表現得不以爲然,“你放心,我纔不想去呢。”
劉江越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想去也可以,但是要乖乖的聽話。”
溫茶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把剛纔的想法丟到九霄雲外,“你願意帶我去嗎”
劉江越垂眸摸了一下她的腦袋,“不進深山就可以。”
“真的嗎”溫茶有些迫不及待,“什麼時候”
“過段時間。”劉江越道:“豐收季過了再說。”
溫茶又問道:“那你什麼時候出去抓魚我能去嗎”
“明天我帶你去。”
溫茶目光灼灼的望着他,立時就把他當成了自己的革命隊友。
興奮道:“那明天我過來找你”
劉江越搖頭,“我來找你。”
兩人走到知青點,劉江越就回家去了,沒一會兒劉江越又跑了回來,手裏拿着一罐藥膏。
“把這個藥抹在傷口上,記得少碰水。”
溫茶接過藥膏,抓了一大把水果糖給他,“謝謝你,給你喫。”
劉江越沒有接糖,只拿了其中三顆,剩下的又讓她收了起來,“下次不要把這些東西露出來,你是個小姑娘,要學會保護自己。”
溫茶:“”
“行了,你自己休息吧,我先走了。”
溫茶看着他的背影,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尖,覺得他好樸實無華,好善良正義,簡直就是典型的革命戰友。
應該跟他打好關係。
溫茶處理完傷口,打算學着劉建紅那樣煮飯。
她煮了一鍋苞米粥,煮好飯後,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劉建紅幾人卻沒有回來。
“告他,一定要告他”
“我也同意這件事絕對不能這麼算了。”
“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耍流氓,以後可得了”
等走近了,溫茶纔看清情形,李若楠趴在一個強壯的男人身上痛哭,劉建紅在一旁安慰,三個男知青義憤填膺的說着什麼。
溫茶愣了一下,“發生什麼事了”
劉建紅轉過身來,臉色有些沉重,“若楠她遇到了流氓。”
溫茶把目光移向趴着不動的李若楠,“沒事吧”
李若楠沒說話,劉建紅看向那強壯的男人,熱心的介紹道:“是這位同志救了若楠。”
那揹着李若楠的男人擡起頭來,露出堅毅的濃眉大眼,看起來很正直沉穩。
“你好同志,我叫劉國棟。”
溫茶點了一下頭,和他們一起把李若楠帶進了屋裏。
不知是被嚇壞了還是怎麼回事,進屋後李若楠使勁扒拉着劉國棟不放開,劉國棟一放下她,她就哭的停不下來。
劉國棟有些爲難,一方面是家裏人還在等着他回去,另一方面是覺得和一個女同志拉拉扯扯的,太不像話了。
李若楠完全沒有這種想法,她就想着賴在劉國棟身邊,跟他培養感情。
幾個男知青對視一眼,提議讓劉國棟留下來喫晚飯。
劉國棟推辭不下,不好意思的答應了。
劉建紅看溫茶把飯做好了,伸手揉了一下溫茶的臉,轉過身炒菜去了。
溫茶也沒偷懶,幫着她燒火,順帶問清楚李若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劉建紅道:“也是若楠倒黴,才下工就碰到了村裏的老癩子,那癩子心術不正,藏在田裏調戲姑娘,恰巧被若楠碰到了。”
“癩子”
劉建紅壓低聲音道:“我聽說那癩子是村裏有名的刺頭,好喫懶做,渾身髒病,平日裏偷雞摸狗的,專和寡婦混在一起,可壞了。”
溫茶聽到這兒,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老癩子應該就是後來污衊原主名聲的那個,和李若楠是一丘之貉。
“幸好遇到了劉國棟同志,若楠纔沒有被佔便宜,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那癩子被抓了嗎”
“沒有,”劉建紅搖搖頭,“劉國棟同志出現以後,癩子就跑了,現在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要報告生產隊嗎”
劉建紅臉色變了變,“我們也想報告生產隊,把癩子當流氓抓起來,但是若楠她好像不願意”
溫茶暗自翻了個白眼,李若楠當然不願意了,就算沒被癩子佔便宜,她也被癩子騷擾了,要是把癩子抓了,村裏一定有人說她不知檢點,到時候名聲受損,想要嫁給劉國棟什麼的,想都別想。
“這件事還是得問若楠。”
炒好菜後,劉建紅招呼幾個人過來喫飯,李若楠拉着劉國棟的衣袖,期期艾艾的走到桌子邊,眼睛又紅又腫,看起來可憐極了。
劉國棟有心想甩開她,但看她面帶惶恐的樣子,他又有些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