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盯着溫茶,眼底帶着忌憚和狂熱,“可我沒想到你竟然就是打開療養院的鑰匙,你就是女怨,你就是殺了我們所有人的罪魁禍首”
“你不能就這樣獨善其身,你應該和我們一樣,否則你就帶我離開”
溫茶身體顫抖着,茫然無措的看向陳懷堇。
她並不知道自己是什麼
從她睜開眼睛開始,她就生活在島上,腦海裏有許多小時候的記憶。
對她不上心的父母,總是虐nuedai待和控制她的保姆,以及無止盡的黑,和永遠沒人理會她的孤獨。
她就像是被世界遺忘了,找不到自己存在的價值。
直到有一天,她的耳朵裏有了其他的聲音,她來到了一個熱鬧的島上,但她依然融入不到人羣中去。
她生病了,卻又不知道怎麼好起來。
直到王明企圖欺辱她,她才終於學會反抗。
“我不是”她暗自搖頭,懇求的看向身側的人魚,眼底很惶恐。
“你不是,”陳懷堇用力的抱着她,“你只是你,是我的小姑娘,不是什麼女怨,也不是什麼妖怪,他在胡說八道,別相信他。”
溫茶抓住他的手,心中還是很慌,“我討厭這裏。”
“我知道,”陳懷堇輕輕碰了碰她的髮絲,“那把你拿走的東西還回去,我們離開好不好”
溫茶點了點頭,迫不及待的想逃離。
“別自欺欺人了,”李醫生冷笑出聲,“你自詡是懲罰罪犯的妖怪,自己卻無法接受妖怪的身份,真是可笑”
陳懷堇腳步一頓,看向他故作鎮定的臉,“說夠了嗎”
李醫生臉上一僵,硬着頭皮道,“我不過是指出事實。”
“閉嘴”陳懷堇鬆開溫茶走到他面前,尖銳的指鋒落在他喉嚨,李醫生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就嚇暈了過去。
陳懷堇站起身,眼底劃過一絲嘲弄,隨後回到了溫茶身邊。
他是不可能救這些人的,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罪行累累。
劉院長也不例外,他是個圓滑世故的男人,只要事不關己,他就能眼看着慘劇發生,而不露出絲毫破綻。
這樣的人比明目張膽的罪犯更可怕,藏在罪惡之後,卻戴着好人的面具。
陳懷堇對他的感官非常不好,如果不是怕溫茶覺得他冷酷,他很想親自結束兩人的性命。
劉院長並沒有像李醫生一樣垂死掙扎,他站起身,抓過桌上的菜刀,迅速的結束了自己的一生。
鮮血蔓延開來,陳懷堇遮住溫茶的眼睛,“別看。”
溫茶顫抖着睫毛,依賴的靠在他懷裏。她想,幸好自己和他們不是一樣的人。
兩人來到了湖邊,碧色的漣漪粼粼起伏,溫茶心裏有些焦躁,彷彿有什麼東西要從身體裏掙脫出來。
陳懷堇牽着她的手,無聲的安撫她。
就在這時,溫茶腦海裏忽然涌現出許多莫名其妙的記憶。
幼小的孩童就那樣失去了呼吸。
她的身上傷痕累累,稚嫩的臉上充滿了痛苦和恐懼,身體呈僵硬扭曲的姿勢,就那麼停在了五歲的年歲中。
等保姆終於記起她時,櫃子中的黑暗被陽光的溫暖刺破,然而陽光已經來的太遲太遲,那孤獨自閉的小女孩也永遠醒不過來。
保姆嚇壞了,她大聲的尖叫着,害怕的後退,難以接受這樣的結果。
“不不是我害死你的是你自己不聽話,是你不好好喫飯,我才把你關起來的,一切都怪你自己,跟我沒關係”
她極力平復着心情,最終冷靜的用被褥包裹着小女孩的屍體,把她丟在了海里,想以此掩蓋女孩的死亡。
“別來找我要找就去找你不負責的父母,如果不是他們不管你,你以爲我會這樣對你嗎一切都是你自己倒黴,怪不了我”
保姆說完話落荒而逃。
小女孩就那樣沉入了水底,彷彿睡着了一般。
她的屍體沒有腐朽,也沒有被魚兒噬咬,而是隨着水流不停的漂浮,途中,她遇到了許許多多同樣的人類,她們以格外扭曲的姿態死去,小女孩從她們身上得到了一些奇怪的力量,慢慢的,她有了一些知覺,彷彿從恐怖的噩夢中醒來。
然而,她還是不能離開海底,只能日復一日隱藏着自己,不知過了多久,她吸收的力量讓她無法再忍受,她漸漸的長大了。
六歲,七歲,十一歲,十六歲。
她變成了一個少女。
她終於可以來到岸上,她不怕陽光,她什麼都不怕。
她安靜的融入到了人類的生活中,她找到了那個保姆,女孩的失蹤並沒有讓她受到懲罰,她只是換了戶僱主,繼續照顧着另外的小孩,每每主人不在家的時候,她就故技重施,對小孩非打即罵。
年幼的孩子條件反射的怕她,再加上父母的疏離,他們不敢告狀,只能忍受着保姆的欺凌。
保姆變得更加猖獗了,她似乎體會到了虐nueda打的樂趣,時不時就要在孩子身上發泄。
直到有一天夜裏,她的所作所爲被不知哪裏的監控拍攝下來。
所有人都知道了她的真面目,她終於慌了,開始各種狡辯,開始訴說着自己的苦衷,可惜沒人相信她。
她殺死女孩的事也被查了出來,她終於受到了懲罰。
保姆被判刑,遺憾的是不是死刑,這讓人非常不滿。
一天夜裏,保姆莫名其妙就失去了舌頭和雙手,她鮮血淋漓的在病房裏掙扎,沉浸在了前所未有的懲罰裏。
靈異事件讓人驚恐,有人說那是死去的女孩回來復仇了,她不滿保姆還活着,她要親自懲罰她。
後來,那些人找到了小女孩的父母,發現他們還想要一個孩子,但他們永遠也生不出第二個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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