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暗慶幸,還好兩個人沒有碰上,否則就算母親之前很喜歡寧遠,可是一旦她發現寧遠有可能阻擋了我幸福,她一樣會封殺寧遠,自己也會情緒不穩定。
現在,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母親,哪怕是無意的。
母親興奮地向我展示她今天逛街的戰利品,一套玫紅色的牀上用品,淡灰色的情侶家居服,真皮的拖鞋。
我想我的額頭已經冒出了三條黑線,這哪是隨便買買,這分明是在給我倆同居做着準備啊。
我無語了,現代的丈母孃都是這麼開放嗎
母親完全沒有看出我的尷尬,她邀功似的不住問我,“怎麼樣好看嗎喜不喜歡這個材質特別好,穿在身上零負擔。”
我紅着臉,不好意思說好看,也不敢說不好看,更沒臉去求助李牧。
李牧原本只是笑看着我們母女倆,直到發現我半天沒吭聲,臉紅的都像猴屁股一般了,纔出來替我解圍,“伯母,您的眼光就是好,換我們肯定是找不出質地這麼舒服的衣服。”
“是吧我就知道你會喜歡,我跟你們說,我今天逛街碰到了我一個老朋友,她說奢侈品商場今天有活動,一年才這麼一次,沒比國外的貴多少,我們約好下午再去看看,如果有合適的就拿下來,免得還得飛回美國去買。”母親一臉的沾沾自喜,好像小學生在學校拿了功課三門a一樣。
“你還要出去啊”我喫驚地望着她,不曉得她突然哪裏來的戰鬥力,會這麼驚人
李牧這回也有點擔憂了,跟我附和着,“伯母,今天就算了吧,您都逛了半天了,明天我送您過去。”
“不行”母親一邊堅決反對着,一邊已經站了起來,拿起手包匆匆往門口走去,“你們以爲奢侈品店跟大衆超市一樣,打折能打半個月啊人家只有今天有優惠,過了這村長就沒這店兒了放心放心,我現在好得很,暫時不用把我當病人。”
我不放心,想要跟上她一起去,可是當我回房間取外套的功夫,母親已經走沒影了。
我無可奈何地瞅瞅李牧,李牧聳聳肩,也無奈地笑了。
這時候,外面響起一陣敲門聲。
“準是媽落東西了。”我想都沒想,就小跑着過去開門。
可是,當門打開的一瞬間,外面一股巨大的力量將門推開。
我怕被門磕到,下意識後退了好幾步才站定,擡頭定睛一看,慕睿軒正一臉憤怒地闖了進來。
他看到開門的是我,臉色稍微收斂了一些,但仍然難掩怒意,他走到我跟前,抓住我的手腕,聲音冰冷,“鍾晴,跟我走。”
我不明所以,狠狠地甩開慕睿軒的禁錮,防備地看着他,“慕睿軒,你跑我家來,發什麼神經”
慕睿軒見我對他有着明顯的戒備,銳利的眼神變得更加鋒利,他陰森地笑了下,“怎麼怕我吃了你還是怕我宰了你的未婚夫李牧”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
nbsp;這件事我與李牧纔剛剛決定,他是怎麼知道的
慕睿軒看出了我的眼中的疑惑,他勾起嘴角,不帶一絲溫度地笑了笑,“你果真是想瞞着我爲什麼,鍾晴,告訴我,爲什麼是他,不是我”
這時,另外一雙大手橫空伸出來,摟住我的腰身,將我牢牢地帶到他的懷抱,霸道地宣誓着主權。
不用看,我知道這是李牧,但是我心底的擔憂卻也空前地高漲起來。
果然,李牧露出商業化的微笑,只是那個笑意中,沒有絲毫溫度,反而帶着挑釁,“慕總,什麼情況啊這是要私闖民宅還是挾持我的家人”
慕睿軒聽了,沒有剛纔那麼暴躁了,他勾起一抹冷笑,眉峯微挑,“您的家人呵呵,你們舉行訂婚宴了嗎還是你們已經領證了”
李牧聽了,摟住我肩膀的手,不易察覺地顫抖了一下。
他們兩個人你看着我,我盯着你,空氣中漸漸瀰漫着濃重的火藥味。
看得出,這兩個不論從氣場上、還是社會地位上都不相上下的男人,已經開始暗暗較勁了。
我站在李牧懷中,緊張得不行,這已經不是兩個人第一次針鋒相對了,我真怕兩個人話不投機,在這打起來,那我就無哭無淚了。
於是,我手繞到背後,悄悄地拍了拍李牧的後腰。
李牧感覺出了我的意圖,稍微放鬆了氣勢。
我趕緊插話進去,想要轉移開慕睿軒的注意力,“慕總,您怎麼知道我要訂婚的”
慕睿軒冷冷瞥了我一眼,“怎麼怕人知道啊這麼見不得人嗎哦,也對,不管怎麼說,你這也算是二婚,聽起來就是沒有跟我訂婚那時好聽”
聽了這話,我氣得臉都白了,眼淚在眼圈中積蓄得越來越滿。
我萬萬沒有想到,慕睿軒會拿這件事情刺激我。
慕睿軒顯然也沒有料到,他隨口的一句話,竟然讓我有這麼大的反應,他看着我倔強地忍着眼淚、不讓淚水流下,漆黑的眸子裏,閃現出了不忍。
他伸出手,想要觸碰我的眼角,可是我迅速地別開頭,躲過了他的手指。
李牧見了,馬上重新武裝上鎧甲,佔有慾極強地摟住我,後退一步,寒意深
城地說:“慕總,請自重雖然我跟晴晴的訂婚儀式還沒有舉行,但高伯母已經認可了我,過幾日我們雙方也準備拜見父母,得到家長的承認,比什麼儀式都重要。”
慕睿軒聽了李牧這一語雙關的話,愣了愣,然後慢慢收回了手臂。
是啊,在慕家看來,我們高家與他們慕氏有着血海深仇,而對於我們高家來說,慕睿軒這些年的打擊報復,致使高家落魄,他儼然也成了高家的死敵。
所以我們倆,不管能否在一起,都不會得到家長們的承認與祝福,這,是最致命的。
李牧果然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擊到要害。
一時間,慕睿軒現出了落寞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