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地抓住那句“慕睿軒在背後護着我”不放,因爲,我實在是沒弄明白,什麼叫他在背後護着我
她護我什麼了
如果按慕睿軒自己所說,三年前,他爲了保護我,明着要趕我走,暗地裏實則是在保護我,那現在,他怎麼在背後護我了
他充其量只是要與母親合作,幫我引出幕後那個神祕人,其他時間,他都是一副擺明了要正大光明地與我在一起的架勢。
他這樣的做法,是在向全世界宣稱,他要幫我,華悅怎麼能說是背後呢
難道,還有什麼事,是大家都知道的,而獨獨我不知道的嗎
想到這,我一陣毛骨悚然,彷彿曾經的歷史,又要上演了一樣。
華悅見我呆坐着,三魂丟掉了兩魂,眼神也飄移不定的,一樣子樂開了花兒,接着,她又一屁股坐下,翹起二郎腿,看着我,趾高氣昂地問:“怎麼你真不知道”
“我應該知道什麼你又都知道些什麼你給我說清楚,別在那賣關子了”我終於控制不住,向華悅怒吼着。
我討厭這種茫然的感覺,尤其是在華悅的面前,這讓我覺得自己很無能,也很被動。
但是,華悅卻抓住了這個時機,不緊不慢地從包裏拿出一盒香菸,抽出一根後,自己點燃了,悠然地吸了一口。
一時間,細長的煙身,配上灰濛濛的煙霧,讓華悅整個人都顯得更加妖嬈、更加邪惡。
我再度愣了愣。
華悅吸菸,讓我很是意外。
因爲我知道,李牧是不吸菸的,而不吸菸的人,是很厭惡煙味的。
華悅那麼喜歡李牧,她不會不知道這一點,但是她還是吸了,而且看她嫺熟的姿勢,還是吸了一天兩天。
這隻能說明,在與李牧的這份情感中,她真的是太苦悶了,只能藉由吸菸,來排解自己的寂寞。
但愣歸愣,我卻絲毫都不可憐她。
因爲,我知道,她在此刻吸菸的另一個目的,一定是在故意拖延時間,引我着急。
也就是說,她無時無刻都在想着,如何能壓制住我,而她自己如何能把尾巴翹到天上去,促使今天的這個談判,能夠達成她的目的。
所以,看透了她這一點,哪怕我真的急不可耐了,但爲了不被她牽着鼻子走,我還是暗暗忍着,等着她主動開口。
直到大半根菸都吸完了,我也沒有動容。
華悅終於恨恨地熄滅了菸蒂,不甚滿意地瞪了我一眼,“我小瞧你了,你還挺能忍啊。”
我冷哼了一聲,算做是回答。
華悅不服輸地微昂起下巴,不屑地撇撇嘴,道:“行,我不妨告訴你,其實,除了我,還有高曉燕一直在你的背後搞小動作,給你下絆子,但我們最終都沒有扳倒你,是因爲有慕睿軒幫你鎮着,讓我跟高曉燕沒有下手的機會,要不然,以你那點實力,你會像今天這麼踏實地坐在我面前,向我炫耀、談條件嗎”
“他,一直在護着我”我不自信地追問着。
華悅沒理會我,冷着臉,譏笑道:“是不是,你可以回去自己查,不過,我倒是很可憐慕睿軒,他自己做了那麼多事情,某些人居然都不知道,我真替他不值,看來,某些人的良心,還不如洛晴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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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我知道,華悅是在對我指桑罵槐。
我知道,只要我不動聲色,華悅就一定會安奈不住地繼續大放厥詞。
果然,華悅繼續道:“你可知道,慕睿軒爲了幫你,已經挪動了他慕氏集團的股份,你聽好了,是慕氏集團,而不是他自己在桐城的子公司,所以現在總部那邊,已經有股東在背後開始對慕睿軒施壓了,說他爲了一個女人,竟將慕氏的全局發展於不顧,甚至將小報告都打給了慕父,所以我猜,慕睿軒現在的處境,也一定是難過至極的。”
說完,華悅收住了口,幸災樂禍地看着我,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而我,則完全被華悅的話,震住了。
我萬萬沒有想到,慕睿軒竟在我的身後,默默地爲我做了這些事情。
而他,卻也從來沒有在我的面前表露過。
因爲我明白,他不告訴我,一定是不想讓我有太多的心理負擔,所以才默默地,獨自一個人,承受着來自他那個特殊家族與集團的雙重壓力。
在這中間,我卻從來都沒有理解過他,爲了之前的那些事情,還一而再、再而三地與他作對。
我的心,莫名地一陣生疼,就連手指掐到了掌心,都恍不自知。
華悅見我遲遲沒有說話,故意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這纔回過神,聽到華悅的聲音再度響起。
“鍾晴,做爲女人,我奉勸你,趁着慕睿軒現在還沒有對你失去興趣和耐心,多多體諒他,不要再跟我死撐了,否則,你自己搞不定,還要慕睿軒替你出頭,到那時,就不是你一個人萬劫不復了,你還會有一個陪葬人。”
我的心,沉了下去。
因爲我知道,華悅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只要我與她、與高曉燕,甚至幕後那個神祕人,持續地對抗下去,那慕睿軒就一定不會坐視不理。
他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幫我到底。
那樣,慕睿軒也就算是徹底與他們慕家決裂了,他不僅要面對那些心狠手辣的外敵,還要抵抗來自背後的自己人。
這真的是腹背受敵了。
如果,但凡我還像以前那樣,心軟一些,膽小一些,我可能就會收手了。
但是,我卻突然想到,慕睿軒也許不單單是爲了我,他還要爲他的母親復仇。
而我與他的仇人,極有可能會是同一個人,所以說,慕睿軒此刻的死撐,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爲了他自己。
雖然,我知道我的這個想法,特別自私,但只有這麼想,我纔會讓自己有力量對抗華悅,不鬆手。
於是,思考到這個節點,我對着華悅淡淡一笑,“不好意思,我不能讓你如願以償了,我還是堅持我的條件,不會變的,至於你想怎麼做,我們就走着看吧。”
華悅聽了,怒氣衝衝地拍案而起,“鍾晴啊鍾晴,我還以爲你有多喜歡慕睿軒呢,原來,你也只是在利用他,只讓他替你賣命,卻不肯爲他妥協。你這樣,遲早會害了他的。
說完,她抓起外套和包包,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直到目送華悅徹底消失,我纔再次流露出心傷的情緒,傻傻地坐在位置上,久久都沒有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