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黑了,房間裏開着檯燈,光線柔和,讓人覺得暖暖地舒服。
肚子已經沒那麼疼,我坐起身,倚靠在牀頭。
突然發現,這好像不是我的房間。
我又低頭看了看,這也不是我的牀。
我正躺在一個超級大牀上,灰色的被子,正蓋在我身上。
大腦瞬間清醒了過來。
這是慕睿軒的房間,慕睿軒的牀!
“醒了?”慕睿軒從房間黑暗的角落裏走出來,坐到了牀邊,微笑地看着我。
“我怎麼在這兒?”我偷眼看看自己的衣服,還好,都在。
“你剛剛暈倒了。”
我突然想起暈倒前,那個暖暖的懷抱,難倒不是夢?
我心虛地不敢正眼看他,可是又好奇,終於沒忍住,開口問他,“我怎麼睡到了你的牀上?”
“我抱你上來的。我的牀墊有自動加熱功能,你睡着會舒服一些。”說着,他從牀頭櫃上拿過一杯深褐色的水,“紅糖水,喝一點,暖宮。”
加熱牀墊?紅糖水?暖宮?
他這是知道我剛剛生理痛了。
天哪,如果我是漫畫中的人物,此時,額頭上一定已經冒出三條黑線了。
我羞的恨不得像鴕鳥一樣,可以把頭埋進被子裏。
慕睿軒把水杯遞到我跟前。
我不好再裝傻,只好擡起頭,輕輕說了聲謝謝。
他離我太近,我一擡頭,便清楚地看見一張光潔乾淨的臉,長長的睫毛低垂着,黑曜石一樣閃爍着的深邃雙眸,高挺的鼻樑,還有薄薄的紅潤的脣。
從來沒發覺,他竟有着如此精緻的俊顏。
一時間,我竟看傻了眼。
“是不是很帥?”他揶揄地調笑道。
我回過神,紅着臉,尷尬地接過水杯,小口小口地慢慢喝着,一邊快速轉動腦子,想找些輕鬆的話題。
“額,對了,莫小姐她?”剛一問完,我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讓我趕走了。”慕睿軒淡淡地口氣。
“趕走了?她不是你女朋友嗎?”
“誰說的?”慕睿軒輕蔑地笑笑,眼神曖昧不明,“你很介意她是不是我的女人?”
我臉紅心虛,低下了頭。
慕睿軒無聲地笑了笑,幫我調暗了燈光。
“今晚你就睡這吧,我去客房睡。”他扶我躺下,又幫我掖了掖被角,起身往門口走去。
“噢,對了,”他又轉回身,“不知道你用什麼牌子的衛生巾,我把每個牌子的都買了兩包,放在衛生間裏了。”
直到他走出去,關上門,我都無法想像,慕睿軒這樣一個黑腹又優質的男人,親自挑選衛生巾的畫面是多麼有趣而詭異。
我的心裏有種莫名的滋味。
第二天清早,起牀時,肚子已經不疼了。我收拾妥當,下樓去準備早餐。
剛進餐廳,我愣住了。
餐桌上,擺着雞蛋、烤好的麪包,還有一個保溫桶。
慕睿軒竟然幫我準備了早餐。
我擰開保溫桶,一股香氣撲面而來,是白粥。
我倒出來,嚐了一口,糯糯稠稠的,一看就是煮了很久的樣子。
桌子上壓
了一張字紙,只有簡單的六個字,“給你放兩天假!”
看着剛勁有力的字跡,像極了慕睿軒跋扈的性格。我笑了笑,地主也有開恩的時候。
我沒地方去,給柔柔打了電話,這小妮子還沒起牀呢,便打車去了她的公寓。
柔柔睡眼惺鬆地開門,見是我回去,高興地拉着我往裏拽,“每次給你打電話你都在忙,今天怎麼有時間出來了?”
“慕睿軒給我放了兩天假。”我坐進沙發裏,順了順柔柔雞窩一樣的頭髮。
“你男神真不錯,快給我講講,孤男寡女的,有沒有發生什麼乾柴烈火的事兒啊?”柔柔一臉壞笑地眨眨眼。
“說什麼呢?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瞪了柔柔一眼。
“好男人不多了,有感覺就早點下手,那天我還看見娛樂新聞裏說,你男神與莫影在交往,我是不信,莫影就是藉機炒作自己。”柔柔邊囉囉嗦嗦,邊扒拉衣櫃裏堆的亂七八遭的衣服。
“你幹嘛呢?”我無奈地岔開話題。
“找衣服啊,你好不容易放假,咱倆去逛街。”
看柔柔興沖沖的,我也不好拂了她的意,正好也想買些換洗的衣服,便跟着柔柔出了門。
一進商場,柔柔就像脫了繮的小馬,興奮地試來試去。
我拿起一件白色的連衣裙比了比,奶奶剛去世,我不能穿得太花哨。
這時,我看到對面手飾店裏,手挽手地走出兩個人,丁浩然和鍾曼。
鍾曼穿着一身紅色的低胸緊身裙,一隻手放在脖頸間,望着丁浩然,好像在展示新買的項鍊,花姿燦爛地笑着。
丁浩然剛拎着幾個袋子,一臉寵溺地看着鍾曼微笑。
我背後身去,心彷彿被捅了一刀。
我不是怕他們,也不是留戀渣男。只是,我什麼都沒有了,現在與他們硬碰硬,也是自取其辱。
“柔柔,我們走吧。”我叫着柔柔,想馬上離開。
“爲什麼?我還沒買……是鍾曼那個賤人。”柔柔也看到了鍾曼他們,怒氣衝衝地就要衝過去。
我拉起柔柔,擡腿走向電梯準備下樓。
“哎?這麼怕我啊?見到我就走?”鍾曼顯然也看到了我們,幾步走到電梯旁,橫着身子,擋在前面。
“讓開!”我冷冷地開口。
“哈哈,又要咬人?我偏不讓!大夥兒都來看看,專門勾引男人的狐狸精,多耀武揚威啊。”鍾曼大聲嚷嚷起來。
商場的客人被她這麼一喊,都停下來朝這邊看熱鬧,連店裏的營業員們都好奇地站在門口,翹首張望。
鍾曼又要對我潑髒水。
我感到自己的眼睛似乎在向外冒火,牙齒咬得格格作響,但我明白,鍾曼就是要激怒我,讓我自亂陣角,好在外人面前羞辱我。
柔柔氣得要衝過去,我一把拉住她,人畜無害地笑笑,“我親愛的姐姐,你手裏的男人,是我離婚不要的,說句難聽點的,就是我不要的舊鞋,你又當成寶貝一樣穿上,不知道咱倆,誰纔是專門勾引別人老公的小三?”
“你!”鍾曼最忌諱被人說成小三,氣得擡手就要打我。
“夠了!”沒等我伸手擋開,一直沒說話的丁浩然,率先握住了鍾曼的手。
“浩然……”鍾曼沒料到他會攔下她,不相信地瞪着濃豔的眼睛。
“大庭廣衆的,鬧什麼鬧?還嫌我不夠丟人?”說着,丁浩然看向我,眼神裏有我曾經熟悉的柔情。
我心中困惑,冷冷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