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你放心,只要牽制住高德倉,我就把手中的股份都還給你。”我重重點頭,算是與她達成了一致。
鍾曼眯了眯眼睛,狡黠的眸光一閃而過。
很快,在鍾氏集團的幫助下,我連續搶奪了好幾個高德倉跟進的項目,並內外夾擊,成功吞了高曉燕作爲合作條件饋贈給他的高家股份。
我看時機成熟了,便停下來,等待着高德倉主動來找我談判。
因爲我知道,在商界,誰着急、誰先出動,誰就被動了。
果然,沒過幾天,高德倉便來找我了。
“二侄女,你這接二連三地打擊我,到底是什麼意思?”一進門,他就單槍直入地質問道。
我坐在椅子裏動都沒動,牙齒咬得嘎吱吱響,深吸了幾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憤怒,才態度淡然地笑了笑,“叔叔,您這是說得哪裏話?侄女這麼做,不過是想要我自己與母親一條活路罷了,哪裏有心思打擊您呀?”
高德倉聽了,火冒三丈地拍了下桌子,眼睛瞪得更大了,“誰不讓你和你媽活了?”
“那你抓我媽幹嘛?你把我媽放了!”我也懶得再裝下去,騰地一下站起來,與高德倉大聲對抗。
“我沒抓你媽,你要找兇手,別賴到我頭上。”高德倉正抵賴着,突然,他的手機“叮”的一聲,響了,是來信息的提示音。
我下意識地用餘光掃了一眼,卻在屏幕上好像見到了鍾曼兩個字。
高德倉用餘光瞟了我一眼,慌忙關閉了屏幕。
我的心,倏地猛跳了一下。
鍾曼與高德倉怎麼會有聯繫?難道,之前是我判斷錯了,綁架我媽的這件事,幕後黑手是鍾曼?
高德倉看我的臉色有變,轉身就想走。
我幾步從辦公桌後面跑出來,擋在門前,厲聲問道:“你跟鍾曼到底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我媽到底在哪?”
“我不知道,我不認識什麼鍾曼,我也不知道你媽在哪,你一邊去,咱倆的事沒完,我的股份,我早晚會要回來。”說完,他用了十足的力氣,將我一把推開,拉開門走了。
我呆呆地站在門邊,愣了好久。
我以爲鍾曼會是我的盟友,卻沒想到,她可能就是螳螂捕蟬後面的那隻黃雀。
這個結果,可是我始料不及的。
我匆匆離開辦公室,徑直去了鍾氏集團。
見到鍾曼,我也不再跟她打啞謎,直截了當地問道:“你跟高德倉認識?”
“不認識啊,他是你跟高曉燕的叔叔,我認識他幹嘛?給自己找晦氣啊?”鍾曼一臉無辜地眨着眼睛,甚至還賣萌地嘟起嘴巴。
“你別裝腔作勢了,你不認識他,爲什麼你給她發信息?他的手機裏也存着你的名字和號碼?”我咄咄相逼,不給她喘息的機會。
沒想到,鍾曼卻眉頭一挑,無賴十足地笑了,“我怎麼知道?也許給他發信息的人,是與我重名呢?”
我氣結了,“好,既然這樣,那你把高氏轉移到鍾氏的股份拿出來,還給我,之後的事情我自己想辦法。”
“還你可以,但是你要拿手裏所有剩餘的鐘家股份來換。”鍾曼說出條件,然後自信滿滿地盯着我,不留給我一絲隱藏情緒的機會。
我猶豫了。
鍾氏的股份,我自始至終就沒想吞掉,我只是想着等風平浪靜之後,她對我沒有威脅了,我離開桐城前,再悉數交還給她。
沒想到,現在卻成了她反過來威脅我的利器。
原來,鍾曼真的是那隻黃雀,她沒有一刻放鬆過對我的警惕與報復。
我竟然會天真的以爲她能與我站在同一陣線,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句話用在她身上,完全符合。
但是,現在想明白這
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思考了片刻,我點點頭,麻木地同意了她的要求。
鍾曼勝利地笑了。
我魂不守舍地離開鍾氏,車子剛剛駛出停車場,竟被突然從一輛路邊停着的悍馬車逼停了。
我對這輛車再熟悉不過了,這是丁浩然的車。
“丁浩然你幹什麼?”我走下車,怒氣衝衝地對着丁浩然大喊,像是要將今日所受的憋悶,一股腦兒地撒在他的身上。
現在,我連他也不再相信了。
可是,丁浩然並沒有生氣,反而着急忙慌地跑到我跟前,一臉緊張地問:“你來這幹嘛?你又跟鍾曼交易什麼了?”
我後退了一步,不帶好氣地冷哼一聲,“我跟她,沒有交易了,明天我會將所有鍾氏的股份還給鍾曼,到時我與她的仇怨糾葛,也就此一筆勾銷!這是不是也是你所希望的?”
“我希望個屁!股份不能還給她!”丁浩然爆着粗口,“鍾曼的目的是整死你,你現在交權了,只會更加鬥不過她的,我不知道你的計劃是什麼,但我知道你這麼做,一定是爲了救阿姨,我們再重新研究一下好不好?這個時候,你千萬不能衝動啊。”
丁浩然的話,讓我瞬間冷靜了下來,可是,我知道雖然他說的是事實,但我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現在除了繳械投降,交出我所有的股份和權利,我真的別無他法了。
正當我跟丁浩然爭執不下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
我低頭看了一眼,是李牧。
從母親出事到現在,我一直沒有聯繫他,一方面是因爲沒有時間,另外也是不想再將他和李氏集團牽扯進來。
想到這,我下意識地掛斷了電話。
可是李牧像是與我作對一般,我剛掛斷,他就再次打來,如此反覆了好幾次,我終於無奈地按下接聽鍵。
“鍾晴,阿姨現在怎麼樣了?你的計劃是什麼?爲什麼不告訴我?”李牧焦急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了過來。
我看了丁浩然一眼,知道這件事的,沒幾個人,而唯一能通知李牧的,就只有他丁浩然了。
丁浩然見我看他,連忙低下頭,躲開了我的眼神。
李牧聽不到我回話,又催促地問了一遍。
我見實在瞞不過去了,沒好臉色地瞪了丁浩然一眼,纔對着話筒,簡短地將現在兩難的情況告訴了李牧。
李牧聽了,將我一通埋怨,“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我們都要訂婚了,你還要跟我見外嗎?算了,現在也不是罵你的時候,你放心,如果你不想報警,我會馬上開始籌錢,哪怕是破產,我也會幫你把阿姨贖回來。”
我聽他說到破產,突然靈光一閃,一個念頭出現在大腦中。
“學長,我有辦法了,你先不要動用李氏一分錢,只替我在桐城放出風,就說高氏即將要破產了,後面的事,你等我消息。”
李牧半天沒有說話,就在我以爲是信號不好,想要掛斷電話時,李牧突然開口,“晴晴,你要借刀殺人?”
“對!”與聰明人打交道就是這點好,我只說了前半段,他已經猜到了後半段是什麼。
“好,我幫你。不過,你在高氏千萬要小心點,如果身體喫不消,一定要停下來,知道嗎?”李牧不忘了叮囑我的身體。
“嗯,我知道,謝謝你學長!”雖然他看不到,但我還是邊回答,邊點了點頭。
李牧聽了,嘆了口氣,掛斷了電話。
我轉回身,看到丁浩然還在原地直愣愣地看着我,完全沒有聽懂我剛剛在電話裏跟李牧商定了什麼。
多虧他給李牧打了電話,讓我突發奇想,有了新辦法,我哥們兒似的拍拍他的肩膀,笑了笑,“放心吧,我暫時不會把股份還給鍾曼的。”
丁浩然低頭瞥了眼肩膀,失落的表情一閃而過,“那就好,那就好!”
我假裝什麼都沒看到,鄭重其事地拜託他替我保密,便匆匆趕往高氏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