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風一進門就看到了一個胖乎乎的女士,正斜倚在牀邊,看似有氣無力,一個女孩正在給她喂粥。可能粥不太好喫,胖女士不停的抱怨,那個女孩就軟聲細語的哄着。
那個女孩長得挺漂亮,白白淨淨,裴承風見過幾次,是沈琦歡的粉絲頭子,是沈琦歡後援會的會長,叫什麼……田文靜!
裴承風走進來,就站在牀位幾步外,也沒有說話,只是板着臉。
屋裏的兩個人發現了她,喂粥的事兒當然停止了,躺在牀上病懨懨的人一下子精神了:“承風啊!你來了!”
裴承風頜首,田文靜說:“裴先生,你可要爲阿姨討回公道啊!她被打的好慘。”
裴承風說:“這裏暫時沒你什麼事兒,你出去吧。”
雖然裴承風的語氣態度都顯得冷漠,但是田文靜卻乖乖的點點頭,放下粥出去了。
等她一出去,胖女士就說:“承風啊,我捱打的事兒你可千萬不要告訴琦歡啊,我……”
“賈太太。”裴承風站着一動不動,在不遠的地方盯着胖女士打斷了她的話:“你被打的視頻已經散播到了網上,沈琦歡不想知道,也難吧?”
胖女士愣了一下,有種被拆穿的窘迫感,但是很快就恢復常色:“承風,你可以不要聽人胡言亂語,我……不是我……不是我放的。”
“是嗎?”裴承風的眼睛微眯,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寒意自他身上幽幽的散出,讓人不寒而慄。
儘管胖女士年紀比裴承風大,又是長輩,但是她面對這樣的裴承風,真的是打心底裏畏懼害怕。
“承風,你……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我故意找他們打我然後錄下來放在網上?我怎麼可能那麼做?”胖太太急了,就有些結結巴巴的說:“再說他們又不是我的人,怎麼可能聽我的,我說讓打我就打我啊?”
“哦?”裴承風眉目不懂,只不過吐了一個字,帶着深深的質疑和不信任,一下子把房間的氣氛壓到了最低。
那個胖女士開始認不出顫抖,雙手抓了抓棉被,盯着裴承風,心裏發虛,最後說:“你是不是覺得我是故意的?”
裴承風沒有說話,兩個人就呆在同一空間,一個人急於辯解,一個人巋然不動。
胖女士真的急了,聲音都揚高了:“承風,你是不是覺得,怎麼那麼巧,每次我出現就會被拍到,所以懷疑我?可是我真的……”
“賈太太!”裴承風不想在聽她做一些無畏的辯解突然又打斷了她,語氣平淡的說:“我今天領了結婚證,和楊以晨。”
這話平平淡淡,敘述一個事實,卻猶如一個炸彈一樣,把着胖女士給炸到了。
她懵了幾秒鐘而已,立即就炸了,雙目圓瞪,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怒吼:“你怎麼能?你怎麼敢?你不怕我把那些事兒給抖出去?你不管你大哥了嗎?裴承風,你可別忘了我手裏的東西!”
裴承風冷笑:“怕啊,怎麼不怕。”但他說出這六個字的時候,冷的讓人要冰凍了。
胖女士指着他:“你……你個混蛋出爾反爾!一次又一次的傷害琦歡,我不會讓你好過的!琦歡那麼愛你,你把她當什麼了?你……你等着!要死大家一起死!一起死!”
“是嗎?那你試試看。”裴承風的目光猶如一把把凌厲的飛到,鋒利的見血封喉,那胖女生越來越顫抖,指着裴承風的手指頭都發顫,過了好一會兒才軟了下來:“我不信!我不信你可以不管雷佔那個混混的死活!”
“我是不可以不管他的死活,但是如果我要保護一個對我來說終於的人,卻要用另一個重要的人的命來交換,那麼這交易我不做。”裴承風冷冷的說着,一步步的挪過去,在胖女士三步之外的地方停下來,語氣變得尤爲刺耳:“我外公這次沒事兒,我暫且放過你,不然……哼。”
裴承風哼了一聲,讓胖女士抖了三抖。
裴承風的目光依舊銳利,盯着她說:“作爲懲罰,我決定先告訴琦歡,你跟她是什麼關係,你想沈琦歡如果知道了,還會不會對你像現在這樣和顏悅色?”
說完,裴承風冷笑一聲,猶如無數催過毒液的刀,讓冰場上的胖女士畏懼的猶如看到了鬼火!
“不要!不要!”胖女士一下子慌了,她伸手想要抓住裴承風,但裴承風嫌棄的向後躲開,讓她的手落空。
裴承風不言語,就這麼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哀求。
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
上天也不會對誰格外憐憫,對誰的哀求有求必應。但凡想有所得,都要拿同等的利益來交換。
如果胖女士想不明白,裴承風就看着她哀求,看着她難受,等着她良心發現。
於是就真的過了好久,胖女士突然發現自己再求,眼前冷傲的男人也不爲所動,只能失魂落魄的看着裴承風,好半晌才問:“你到底要怎麼樣?裴承風,你……你真的要魚死網破嗎?我那些證據足以讓雷佔那個混蛋死十次。”
裴承風挑眉,胖女士瑟瑟發抖:“我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要求,只要你不說我不會把那些東西拿出來的。”
裴承風露出一個邪魅的表情,似乎無所畏懼的樣子,讓胖女士心有餘悸,心想不會是他們已經想好了對策吧?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你倒是說句話,到底要怎麼樣?”
本來她勝券在握,以爲拿着那麼大一個把柄就能擁有主動權,但是沒想到被裴承風三言兩語就恐嚇到不行,現在反而變成她求着他來談和解了。
“你有腦震盪嗎?”裴承風突然開口,卻是問病情,着實讓胖女士驚訝了一把,但是她馬上就反應過來了,兩個人正在對持,裴承風怎麼可能突然就關心自己?
她不傻想了想就咬牙說:“沒有!我……我只是摔倒了,沒受傷!我馬上就跟驚詫說,我不告了!”
裴承風點點頭:“那麼賈太太你就好好休息吧!”
“等等!”胖女士雙手抓着被子突然叫住裴承風:“你……你怎麼可以又跟楊以晨結婚?你……你想把琦歡怎麼安置?你怎麼能屢次對不起琦歡?你怎麼跟琦歡解釋?她現在滿心歡喜的瞪着做你的未婚妻,做你的新娘!”
“關於解釋這件事兒,還要勞煩賈太太去想辦法。”裴承風緩緩轉過身,口氣冷的像把刀子戳進了胖女士的心窩裏:“本來和平離婚,以後互不牽扯。可是有人偏偏要在其中攪和,屢次讓楊以晨上頭條,在視頻裏出境。”
講到這,裴承風停頓了一下,盯着胖女士,見她目光閃躲,十分緊張。
視頻的事兒,是她所爲!
裴承風冷聲說:“裴家是有長輩在的,丟不起那個臉。有些人把榮譽名聲看的比命重,明白嗎?”說着又朝着胖女士走過來:“自以爲聰明的人,往往都活不長,賈太太,看在你是琦歡母親的份上,這次裴家那邊我給你擔待了,但是再有下次,我護不了。”
輕飄飄的話,卻像是一記記的重錘砸在胖女士的心頭,她錯愕的盯着眼前的人。
認識他的時候他不過是一個窮鬼、單親家庭的孩子,跟着一幫小混混過活,他雖然長得好,但也是混混!
以至於多年後的如今,她一直沒能把這觀念給扭轉過來:他不但是混混,還是裴家大少爺!裴家!這個城市裏屈指可數的豪門大家!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你……你家人……”裴承風沒有說話,轉身走了。留胖女士一個人心中忐忑!
就算雷佔如今權勢很大,但是穿的衣冠楚楚也是混混,她手裏有把柄一點都不怕!
但是裴家就不同了!裴家……
她緊張的雙手抓着被子,畏懼急了,只一心想讓沈琦歡解氣,讓對方難堪,卻從來都沒有想過,居然……居然會……
……
裴承風出了門,卻看到門外站着楊以晨,雙手絞在一起,滿臉的憤怒不甘和恨。
裴承風大喫一驚:“你怎麼在這兒?”
“不然我應該在哪兒?”楊以晨盯着裴承風,伸手就是一巴掌呼過去,但是裴承風沒讓她如願,伸手抓住她,順便一扯拉到懷裏:“回去再說。”
一邊站着的田文靜似乎有話要說,卻被裴承風冷冷的瞪了一眼:“你父母大概從沒享受到女兒餵飯端茶倒水的待遇吧!”說得田文靜大爲驚愕,隨後低下頭。
裴承風抓着楊以晨的手,禁錮着她往外走,進了電梯楊以晨就奮力掙扎,推開他。裴承風卻也不強求只是說:“有什麼火氣憋着,你知道奶奶他們最怕丟臉,能爲了臉面讓我們復婚,就能爲了臉面對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