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風也沒有爲難,說:“那就睡吧!”然後擁着楊以晨,兩個人的身子貼在一起,他的腦袋動了動,在楊以晨的脖子上拱了拱,楊以晨立即怒了,想要發火,但是他卻又一動不動了,然後很快就傳來了呼吸聲。
楊以晨平氣凝神好久,聽着裴承風淺淺的呼吸聲,似乎是睡着了,繃緊的身子才稍稍的放鬆,然後想要動動身子,被這麼緊緊的抱着真是不舒服,但是她剛剛一動,對方就抱的更緊了。
這哪裏是睡覺,這簡直是活受罪好吧?
楊以晨氣得要死,但想到如果把他吵醒了,他又說不睡,做什麼事兒怎麼辦?
於是楊以晨也就只能這麼忍着,閉上眼睛深深的呼吸,深深的呼吸,努力的催眠自己,讓自己睡着……
等到楊以晨的呼吸平穩緩慢了,一直抱着她的裴承風卻睜開了眼睛。
那一雙漆黑的眼睛,像是逮老鼠的貓,更像是刷獵物的狐狸,不,更像是要吧獵物喫幹抹淨不吐骨頭的狼!
可惜楊以晨看不到。
裴承風盯着她熟睡的臉頰,伸手摸了摸,楊以晨不適的動了動腦袋。
能動的,不適沉睡不醒一點反應都沒有的!
裴承風笑了,心裏只覺得滿足,然後又閉上眼睛,這次是真的要睡着了。
……
第二天一大早,凌晨六點多,睡了一夜的楊以晨就醒了。
清醒的之後覺得自己被什麼束縛着,手腳都不能動彈,這樣的感覺讓她很不喜歡,她下意識的掙扎,但是越掙扎就被勒的越緊,迷迷糊糊的楊以晨終於睜開眼睛,一看自己縮在一個堅實的男人懷裏,他寬闊的臂膀結實的肌肉讓她嚇了一跳,伸出雙手用力推。
這一推把對方給推醒了,她看到對方的臉又是一驚,下意識叫:“學長?”
那張睡意懵惺的臉立即就黑了,一雙眼睛眯起來,發出鋒利又讓人不寒而慄的光,這眼神蘊藏着怒氣。
楊以晨受到了驚嚇,下意識的後退一步,但手卻按空了,身體驟然失重,整個人朝後面栽了下去。
楊以晨害怕的發出驚叫,但是又一隻大手拉住她的手臂,另外一隻手扶在她腰上托住她的身子。
楊以晨只覺得身子一晃,就已經天旋地轉的被人壓在了牀上,接着貼過來的是那張比煤炭還要黑的臉,還要比刀子還要利的目光。
楊以晨的腦袋逗鏽了三秒鐘,連忙說:“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裴先生……”
不說還好,一說裴承風的怒氣更盛,他的怒吼彷彿颱風過境一樣:“裴學長?裴先生?你的親疏關係分的真清楚啊!”
楊以晨心裏大叫:“不好不好!踩到地雷了!”然後就聽“嘶”的一下,楊以晨只覺得胸前好涼快了,低頭才發現裴承風居然一下子撕了自己的病號服。
現在的他就像是一頭被激怒的獅子一樣,馬上就要狂怒的把獵物給咬死!
楊以晨害怕極了,什麼心跳如雷,什麼毛骨悚然,什麼心驚肉跳都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恐懼,她盯着裴承風,眼睛裏全都是畏懼:“裴承風!裴承風!我錯了!我錯了!我剛剛是說漏嘴了!”
但裴承風絲毫不管,一手禁錮了她的雙手,一手去撕她裏面穿着的背心。
反抗不得,楊以晨突然大吼一聲:“老公!老公!老公!”
高喊三聲,裴承風愣住了,雙目仍舊眯着,盯着楊以晨。
楊以晨喊過之後,心還是跳的像是彈珠彈在地板上一樣,她不知道自己剛剛是怎麼想的,怎麼就突然喊出來了,但是危難時刻,保命要緊!
楊以晨從來都是八面玲瓏善於見機行事的人啊!
“你……你……你想放開我!我們……我們談談……好不好?”楊以晨看裴承風一直用一種“下一刻就要把她喫掉,只不過在考慮怎麼個喫法”的樣子,讓楊以晨毛骨悚然。
“再叫一遍。”裴承風開口,卻是這麼一個要求。
楊以晨先是一驚,隨後咬牙憤恨的不行。
趁機佔便宜啊!
剛剛緊急情況下叫出來不過是因爲控制局面,現在還讓她叫?
做夢!
但是她不叫,裴承風有的是辦法對付她!
他倒是不撕她的衣服了,而是把手掌貼在剛剛被撕壞的上衣裏,手掌像是帶着火一樣鑽入她的背心裏,貼着她的肌膚,還不老實的……
“喂……”楊以晨反抗,但只不過是螳螂擋車,根本一點效果都沒有。
男女之懸殊是在是太可惡了!楊以晨不禁憤恨自己不是個男的!
裴承風的
手果然停下了,盯着楊以晨說:“再叫。”
楊以晨憤憤然,但忍辱負重般的又開口:“老公!”
“再叫……”
“老公……”
“在叫!”
“你有完沒完……哎哎……我叫我叫……我叫你個大頭鬼!憑什麼只是我叫?”
楊以晨終於怒了,雙手也不扒着裴承風的手了,而是反過來拽住裴承風的衣領:“憑什麼只有我叫!”
“哦!”裴承風彷彿恍然大悟一樣,平靜的叫了一聲:“老婆。”
楊以晨心裏這纔有點平衡了,惡狠狠的瞪着他怒吼:“再叫!”
“老婆!”
“再叫!”
“老婆!”
“再叫!”楊以晨兇狠的說:“沒喫飯啊!不會叫大點聲?”
“老婆。”裴承風果然增大了聲音。
楊以晨心裏起了報復的心裏,兇着裴承風繼續叫了十幾聲才解氣,又吼:“你要壓死我了!”
“抱歉。”裴承風趕緊起身,順便也把貼在她胸口肌膚上的手拿開了。
楊以晨看着自己不能蔽體的病號服,憤憤的說:“給我找身衣服!”
“好!”
裴承風說着就要出門,但是一拉開病房門,立即聽到有人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們是來給楊小姐送藥的,絕對不是故意偷聽的!”
聲音雖小,但也夠楊以晨想要撞牆的了!
如果沒記錯,剛剛她吼着裴承風叫她老婆的聲音似乎很大的哦!
這裏是醫院,又不是家裏,隔音效果沒有那麼好的哦?
大家都用到了嗎?
楊以晨羞憤的拉起被子把自己蒙了起來!
天啊,她都幹了些什麼啊?
天啊天啊!她還有什麼臉見人?
裴承風出去沒多久,就拿了新的衣服進來給楊以晨,楊以晨卻死活都不肯從被子裏冒出頭,只是喊:“你出去!你出去!”
裴承風也並不強求,只是笑着說:“那我在外面等你!你媽媽剛剛發短信來,說等會想跟你視頻!”
“什麼?我媽媽?”楊以晨立即把被子掀開,頭露了出來,盯着裴承風。
裴承風直說父母去外地了,她沒有手機,又被醫生安排複查,又被裴承風嚇唬,居然一時間忘記了給父母打電話。
裴承風此刻舉高臨下的看着她,目光裏全部都是柔情,跟剛剛生氣的暴怒的混蛋的人彷彿不是一個人一樣。
他彎下腰,溫柔的說:“快換上衣服,乖。”然後就轉身出去了,每走一步都十分的優雅,有點貴公子的模樣了……
“嘭。”門關上了,雖然聲音很輕,但是也驚斷了楊以晨的沉思,她又被自己嚇了一跳。自己這是怎麼了?
怎麼會覺得這個神經病,神經質氣質優雅挺有魅力?
楊以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衣服換了,然後把被扯壞的衣服丟在垃圾桶裏,又去洗手間洗了把臉,梳了梳頭,把自己打扮的能見人了,這纔出去,打開病房的門。
裴承風就站在門外,正舉着手機視頻,而手機屏幕裏出來的不就是媽媽的臉嗎?
楊以晨一把奪過裴承風的手機,驚喜又心酸的叫了聲:“媽!”隨即楊以晨的眼睛居然莫名的酸了,然後一下子蓄滿了眼淚。
方潔看到楊以晨的淚光,連忙說:“晨晨,哭什麼?”
“媽……我想你……”
許久之後,楊以晨才說出這麼一句話。
真的很想,即便在視頻裏看到媽媽的臉,也……
她這一句話,把方潔也惹得雙眼噙淚,直說:“對不起對不起!”連着說了好幾句。
楊以晨連忙說:“媽,您說這個幹什麼呀?”媽媽有什麼事兒對不起自己?
絕對沒有!
但方潔卻說:“媽媽不該在你昏迷的時候離開你!對不起晨晨,媽媽應該陪着你的,可是……”
“我明白的媽,你一定是遇到了很重要的事兒!”楊以晨連忙抹掉自己的眼淚,扯出笑臉。
媽媽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是從來都拿自己當親生女兒的,如果不是出了什麼大事兒,自己昏迷她絕不大會不管自己的!
方潔也抹了眼淚說:“晨晨,你不要怪媽媽,等杜微生了孩子,媽媽馬上回去看你。”
“什麼?杜微?”楊以晨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媽你說什麼?杜微?杜微怎麼了?”
“杜微再過幾個月就要生了啊!多多馬上就要做爸爸了!”
楊以晨再次受到驚嚇,整個人都僵住,簡直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