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火中燒,幾乎灼傷她的內臟一樣,快要被這股難以控制的情緒逼瘋。
江河只好後退,帶着悲憫地看着她。
“大小姐,人有時候放下執念,會過得比較好。”
韓靜臉色一沉,轉臉,眼底帶着驚異地盯緊江河。
江河慈祥的眼神,一如小的時候,他看着她。
他看着他們姐弟倆長大,很多時候,就像家人一樣,甚至,江河比起他們的父母,還要親近他們。
韓靜一路走來,變了不少,而江河一直看着她的變化。
他這個老人,睿智而又深藏不露,有時候韓靜會怕他,怕他看穿一切。
她眼裏的銳光像一把刀,狠狠地刺向江河。
試圖在江河的眼裏找尋她懷疑的訊息,可是,江河看她的眼神,始終那麼的平靜、慈和,帶着憐愛。
韓靜咬牙,冷笑:“江老頭子,什麼時候輪到你管我了別恃老賣老,你在這個家裏呆得最久,你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下人,韓家的家事,不需要你管”
江河淡淡地道:“大小姐覺得我在管韓家的事情,是誤解我話裏的意思了,我說這些,是爲了您的將來出發”
“別跟我談什麼將來”
沒有韓戰,她有什麼將來
如果韓戰娶了林心然,這個家,還有她的位置嗎
這個家,就不再是她的家了。
“我弟娶誰不娶誰,只有我這個姐姐能插手,你,老頭子,如果再敢多說一句話,我要你老來無依,流離失所,你相信不相信”韓靜陰森地恐嚇。
江河搖了搖頭,閉上眼睛,不再發一言。
韓戰上了車,給林心然拔去電話。
關機,打不通。
韓戰低罵一聲,把手機扔到一邊,啓動車子,去找她。
而另一邊廂,林心然在傅安生的牀邊守到他醒來。
她不想先走,因爲她有話要對他說,也有太多的問題想要問他。
傅安生迷迷糊糊地醒了,意識還沒有恢復,視線模糊中看見林心然的臉孔。
他看見她滿臉擔心和憂傷的模樣。
眼裏,帶着溫柔與寵愛。
然後,苦笑:“心然,我太想你了,唯有像現在這樣,在夢裏,才能看見你吧。”
他糊里糊塗,以爲自己做夢。
林心然聽着他喃喃自語,他這句情真意切的話,讓她更加疑惑與難過。
“傅安生,你和我,到底有什麼淵源”她看着他漸漸放大的瞳孔,問道。
傅安生神色一晃,眼神聚焦,這纔看清楚牀前的她。
真真實實的她。
原本他不是做夢
記憶回籠,回到他暈倒前的那些畫面。
那個電話。
傅安生心裏一陣痛苦,恨與愛交纏。
與她無關,她一直都是無辜的。
害死他父母的人,是她的父親,他的養父,林敬深。
他以前真的萬萬沒有想到,把他養育成人的養父,竟然是一個這樣人面獸心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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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如果當年不是他暗中陷害,他的親生父親就不會因爲陷入那場醜聞官司裏,他的家也不會家破人亡,他也不會在嗷嗷待哺的時候,變成孤兒。
林敬深做這些,全都是爲了一已私利。
十歲那年,他便無意地在自己養父和養母的一次爭吵中,知道自己並不是林家的親骨肉,他一直以爲自己只是單純的孤兒,如果不是這次的慾火重生,他永遠都不知道自己一直以爲視爲父親的人,竟然是他的血仇,而且已經犯下那麼多的大罪。
林子皓守着自己並非姓林骨肉的祕密那麼多年,並且偷偷地愛上了自己的妹妹,他對林心然的這份感情,濃得化不開,連自己也無法分清了,親情與愛情,到底都佔了多少。
他只知道,林心然是他此生唯一的眷戀。
在九死一生,掉進鱷魚潭,浸在那冰冷得徹骨入心的潭水裏快要死過去的時候,他的腦海裏,浮現的全是她。
如果他死了,就再也看不見她了,如果他就這樣去了,她一定會很傷心很難過,如果他死了,剩下在這個世界上,她該怎麼辦
他捨不得她,捨不得她爲了他而痛苦,捨不得拋下他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
當時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活過來,一定要撐下去,心然還在家裏等着他
他活過來了,重生了,那麼漫長的幾年歲月裏,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她。
思戀化成了無無數數的量,一直在蝕食着他的靈魂。
現在林心然問他,他和她到底有什麼淵源
這一份淵源,真的很深很深。
深到已經印記在他的心裏,深到刻在他的生命裏,永恆。
傅安生啓動雙脣,聲音有些虛弱地說道:“水”他的嘴巴很乾。
“我去給你倒水。”林心然說道,連忙起來,走向飲水機,給他倒一杯溫水。
傅安生看着她殷勤的背影,眼神裏的愛意很濃郁。
一直看着她,一刻也不願放過。
林心然拿着一杯水走了回來。
傅安生想要自己起來,林心然放下水杯,小心地扶他坐起來。
他擡手,要拿杯子。
“我餵你。”林心然看着他有些微微發抖的手,說道。
傅安生怔住。
看着她拿着一杯水,送到了他的嘴邊。
林心然似乎比之前對他的態度不太一樣了。
“不是口渴”林心然對上他看着自己發愣的眼睛,問道。
傅安生牽起嘴角,低頭,在她的幫助下喝了幾口。
喝完水,小芸進來幫他測體溫和檢查。
這樣弄了一番之後,小芸出去了,林心然仍在旁邊。
傅安生看了看牆上的掛鐘:“晚了,你回去吧。”
縱使再捨不得她,但是他不願意她一個人太晚回家。
“我不急。”林心然說。
“你現在住在韓家吧應該離這裏並不近。”傅安生說道。
林心然坐到他的面前,認真地看着他:“你願意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傅安生就知道,她得不到答案,誓不罷休的,她就是這麼倔:“你問了我很多問題,我該回答你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