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和林心怡在李凡宇的面前對質,還她清白,這個做法似乎沒有什麼所謂,說得過去,可是,只要一想到,她現在仍然介懷李凡宇對她的想法,還要大費周張地跟李凡宇解開誤會,爲的就是不讓李凡宇繼續誤會她。
難道她的心裏面,仍然裝着她的前夫,對那個渣前夫仍然不死心?
韓大少爺的胸腔裏,此刻猶如打翻了醋罈子,一股酸酸的氣味在迅速地發酵,從不爽,變成憤怒,妒忌。
他目光一刷,幽眸迸着火光,落到了林心然那張堅定十足的臉蛋上,眼神惡狠狠,霸道而不可理喻地低吼:“你跟李凡宇解釋個什麼鬼?李凡宇還是你老公嗎?你有必要去跟他解開誤會嗎?他怎麼想你關你什麼事?你就那麼在乎他的想法?”
韓戰暴跳起來,居高臨下地瞪着她,說的話霸道無理得讓人髮指。
林心然驚奇而又無語地看着他,因爲生氣,他俊臉上的肌肉都抽動了幾下,看起來就像一隻被氣炸的獅子,似乎只要她反抗,不聽他的話,或是做了什麼讓他不滿意的舉動,他就要撲過來將她一口咬住,生生撕開。
她不知道他爲什麼那麼大的反應,他的話,他的表現,就像一個,聽見自己的妻子要出去會見舊情郎一樣的,妒忌與憤怒交加……
林心然被自己的這個念頭嚇到,同時覺得特別的可笑。
韓戰怎麼可能會喫她的醋……
可是,除了這個,她實在想不出來,爲什麼他會那麼生氣。
於是她一臉茫然和不解,可是,她要還自己一個清白的心,十分的堅持。
盈盈閃閃的迷人杏眸裏,透出幾絲悲哀和可笑,她看着韓戰,內心是難過的,她問:“韓戰,你試過被人冤枉嗎?你試過被人無端地罵,被人詆譭、甚至被人侮辱嗎?而且這個人,還曾經是你最信任,最喜歡的人。”
韓戰臉然一愣。
眼中的狂躁被一抹凝滯所取代。
那股異樣只是一閃而過,他身上的暴躁氣息似乎收斂了一些,可是,卻又有一股說不出的可怖的寒意,從體內釋放出來,就像一個自動釋放冷氣的空調。
讓人背脊都涼颼颼的,不自覺地害怕。
他半眯起雙眸,盯住林心然,目光耐人尋味,但不阻止她說下去。
林心然眉宇之間都是不妥協,她這幾年來受過的委屈,她受過的傷害,過去是過去了,但無論如何,她都要一個交代,一個清白。
她沒有做過的事情,就是沒有做過,她不是對李凡宇仍然有什麼想法,她也並不在乎李凡宇了,她真的只要一個清清白白。
胸腔裏有一口氣,她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這樣憋着,她一輩子都不會舒服。
林心然指着地上瑟瑟發抖的林心怡:“她自己所犯的過錯,要承擔,但不是以一死去承擔,她所要做的,應該是向李凡宇說清楚,說明白,還我一個公道!我只要一個公道,難道有錯嗎?”
她說着,紅了眼睛。
心
林心然死忍住委屈和缺堤的情緒,她知道,她不能在林心怡的面前哭,更不能在韓戰的面前表面出她那麼的脆弱。
生活很殘酷,人也很殘酷,尤其是他這種一向處於金字塔頂端的人,他早已經習慣了高高在上,目空一切,他覺得所有人在他的面前都顯得那麼的渺少,因爲常處於高處,他早就沒有了同理心,更沒有了同情心。
而且她不需要他的同情,更不需要他的憐憫,她只想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以獲得跟李凡宇解開誤會的機會。
林心然用她的貝齒,緊緊地咬住她的下脣,握起了粉拳,捏住,可是因爲體內的情緒在翻騰洶涌,她嬌瘦的身子都在微微的顫抖。
韓戰彷彿穿透過眼前的林心然,看見了記憶中的自己。
小的時候,他何嘗不是被自己至親的人這樣誤會、侮辱、甚至毒打過?
他身上的傷痕,可以用現代科技的一些手法,來消滅得毫無痕跡,可是,他心裏的傷,被他堅冷地塵封了好久好久,卻在這一瞬間,被委屈而倔強的林心然,生生地掀了起來。
那個傷口,仍然血肉模糊,疼痛不已。
灰黑的記憶,如水漫金山一般,漫過他的頭頂,讓他整個腦子似乎痛苦得要爆炸。
客廳裏,一聲又一聲的脆響,聽起來有點讓人膽戰心驚。
林心然嚇得尖叫,雙頭抱住自己的頭,捂住耳朵,將自己縮到沙發的一角,形成保護自己的姿勢。
江河從一樓的房間裏衝了出來。
看見客廳的情形,再看看狂躁在甩東西的韓戰,心頭大喊不妙,臉色都變了,連忙上前去,以自己的身體抱住韓戰。
“少爺!少爺!您冷靜一點,您身體不適,該回房去休息休息了,這裏由我來善後,您快回房去。”
韓戰臉色猙獰,臉部青筋暴露,低吼着讓江河滾開,他眼睛裏冒出很多紅血絲,如一個嗜血的魔鬼,發了瘋,要喫人一樣。
林心怡和林心然倆姐妹一個在地上,一個在沙發上,地上的那個剛纔被韓戰一個花瓶錯手砸暈過去了,只有林心然將自己抱成一團,縮在沙發一角,瑟瑟發抖。
韓戰這個人的可怕程度,又刷新了她的認知。
她不知道自己剛纔的話到底哪裏惹到他了,他不答應,而且還情緒失控地瘋狂甩東西,震怒的模樣太過可怕,她相信自己這輩子也不會再遇上任何一個比韓戰更讓人心驚的人了。
“來人哪,快點過來攔住少爺!”江河大聲地呼叫,他一向淡定的聲音裏都有些發抖。
剛纔一直不敢出來的傭人們,全出來了。
韓戰身體健碩結實,而且緊繃着身體,他輕易地一把將緊箍着身體制約着他的江河甩開,兩隻鐵拳緊緊地握住,像嗜血的魔鬼一樣,死死盯住膽敢攔他的江河,眼中迸射出熊熊烈火,以及讓人心驚膽顫的殺意。
他忽然拿起茶几上的菸灰缸,高高地舉起,要往江河的頭上砸過去。
林心然的心提到了嗓子上,她驚恐失措地大喊一聲:“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