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聽林心怡叫李凡宇叫“哥哥”,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可是現在聽着,只覺得噁心,腦海裏會想起他們那天在牀上那翻雲覆雨的畫面。
她陷害自己的姐姐,勾引自己的姐夫,到頭來還想在姐夫的面前保持尊嚴?
“林心怡,當初你把那些不堪的照片和捏造的證據給李凡宇看,在李凡宇的面前詆譭我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我這幾年來,受了李凡宇多少氣,遭受了多少冷酷殘忍的對待,你知道嗎?你現在讓我顧及你的面子?”林心然可笑地問,澄澈如天山上的清泉般的杏眸,映着她這張像狗一樣可憐兮兮地哀求,卻可恨的臉,眼中帶着決然、冷漠。
林心怡臉色慘白一下。
她意識到,林心然這次是不會心軟的。
倆個人正在對持,車子外,忽然傳來一把孩子激動又是嘶喊又是哭泣的聲音。
“媽咪!不要走!媽咪!你不要諾諾了嗎?媽咪!”
林心然心頭一緊,猛地轉身,看見車窗外,高大的歐式柵欄大門裏面,韓非諾正在努力地想要推開門,卻被一羣傭人給死命拉住。
一對小手從柵欄的縫隙裏伸出來,拼命地想要抓住她似的,看着她這個車子的方向,哭喊着,那張小臉蛋上已經滿是淚水,更讓人揪心的,是他那種害怕失去他最親的人,最愛的人,失去她就像失去了他全世界的焦急和絕望。
林心然的心一下子揪住了,像是被一隻巨大的手,緊緊地抓住,抓得她喘不過氣來。
孩子是無辜的,爲什麼要讓他忍受這樣的痛苦?
可是,她不能留在這裏,不能留在韓戰這種魔鬼一樣的男人的身邊。
糾結、心疼、不捨,各種情緒在她的心頭纏繞着,折磨着她。
“媽咪!你快下車來看看諾諾,你快下來,不要走,你走了諾諾以後再也不愛你了!”韓非諾哭喊着,眼角的淚水如珠一般落下,溼了他的臉龐,更溼了林心然的心。
在場的傭人們也很揪心,不過不得不將他拉住,不敢傷他,好幾個人只能勉強將他控制住。
江河從裏面匆匆趕出來,將韓非諾抱住,心疼地跟他說了幾句什麼,韓非諾猛地搖頭:“我要媽咪!你們滾開,統統給我滾!”
韓非諾忽然狠狠地推開江河,一腳踹向大門,幾個傭人手忙腳亂地拉他,一不小心把他給絆倒了。
眼看着韓非諾的小身板重重地摔到了地上,五體投地,身上的肉肉都顛得震了起來,痛得小臉發白,林心然的心完全沉重下去,再也忍不住了。
她伸手,扭開車子後座的門把,正準備出去。
正要送她們離開的權風,這時開口道:“林小姐,您要想清楚,您現在出去了,無補於事,只能給了小少爺希望,又再讓他失望。”
見一面又如何?她始終還是要離開的。
林心然猶豫住了,她垂眸,抿脣,咬牙,死死地將心中的情緒壓抑下去。
她帶
着哭腔,請求地道:“請快點開車。”
勞斯萊斯啓動了,就這樣,揚長而去。
林心然坐在裏面,心中備受煎熬。
她沒想到,韓非諾這樣一鬧,她的心會如此的不安、難過、糾結。
如果可以,她願意當韓非諾的媽媽,照顧他一輩子,前提是,他不是韓戰的兒子。
但是,韓非諾的父親是韓戰啊,這個事實又怎麼會改變呢?
諾諾,對不起,對不起。
林心怡目睹了剛纔的一切,如果她沒有猜錯,剛纔那個哭喊着媽咪不要走的孩子,就是韓戰傳說中的兒子?
據聞,這孩子是韓戰和神祕女人所生,外界從來都沒有見過孩子的媽咪,五年前,韓戰忽然向全世界宣佈,他成爲一名父親,當時這件爆炸性的新聞,可謂轟動一時。
所有人都紛紛猜測孩子的媽咪是誰,黃金單身漢一夜之間不單單有主,而且還成爲了別人的爹地?
可是沒有人看見過韓戰身邊有女人陪同出入,他是整個G市裏最不近女色的男富豪,忽然有了孩子,林心怡當時聽見別人八卦,同樣感覺十分的驚異。
所以,她特別記得。
聽聞韓戰的孩子一直在美國生活,什麼時候接了回來的?這位小少爺又爲什麼要喊林心然當媽咪?
看林心然的反應,貌似她對這個孩子也很有感情?
莫非,林心然真的是孩子的媽咪?
想到這個可能性,林心怡整個身體都寒了,心中又是害怕又是驚異,更多的是妒忌。
林心然這個女人,生了韓戰的孩子,成爲君臨集團未來繼承人的媽,那她這輩子不是得母憑子貴,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嗎?
妒憤在胸腔裏發酵,恨得她快要將一口銀牙咬碎。
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這件事是不可能的。
五六年前,林心然和李凡宇已經開始談戀愛,那時候李凡宇對她這個姐姐愛得癡迷纏綿,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幾乎每天都開車到學校門口,接送當時正在讀大一的林心然,如果林心然懷孕,李凡宇怎麼可能不知道?她和林心然更是同一屋檐下的,她懷孕家裏人怎麼可能不知道?
這事情,真是蹊蹺了。
不過,這似乎也是一件可以加以利用,大做文章讓林心然生不如死的事?
林心怡那張故作溫順、乖巧的臉皮下,此時又萌生了一顆禍心。
如果以前她只是妒忌林心然,現在,她是既妒忌,又深深的恨。
那天晚上的恥辱,她不會忘記的!
韓戰警告她,不要再算計林心然,可是,她怎麼能不算計?她恨死了這個把她害成這樣的女人。
就算玉石俱焚,她都要報這個仇!
勞斯萊斯緩緩地駛離韓家的別墅莊園,消失在大路的轉角處。
而別墅裏,五樓,落地窗前,男人立在那裏好久,目光一直追隨着那輛車,直至它轉彎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