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千瓷的心跳，越發加速。
只是，望着滿面怒意洶洶的秦書畫，反而冷靜了下來，冷眼看着她，問道：“這個東西，你從哪裏拿到的？”
離婚合約。
期限一年。
現在已經過了差不多七個月，剩下……不到半年的時間。
上面她的簽名，厲司承的透紙的落款，上面紅豔醒目的律師公章……
“你別管我是從哪裏拿到的，”秦書畫顯得有些激動，站起身來，“你跟我兒子從一開始就有了這樣的這種協議，那你先前流掉的那個孩子，又是誰的！”
蘇千瓷彷彿又回到了上輩子的時候，那千夫所指，萬人唾棄的時候。
秦書畫的嘴臉，依然是一點變化都沒有。
但是……蘇千瓷卻已經不是那個蘇千瓷了。
臉色冷了下來，蘇千瓷也同樣站起身來，緩聲說道：“媽，我叫您一聲媽，就是真的把您當成自己的母親看待。”
秦書畫有些難以相信看着蘇千瓷，沒想到她會這樣對自己說話。
“但是，您確定您現在的作爲，現在的行徑，是符合一個母親的行爲嗎？”
“我的孩子，如果不是厲司承的，你以爲，您的兒子會放過我嗎？您覺得，厲先生能夠忍受我給他戴那麼大一頂綠帽子嗎？”
秦書畫話音一滯，確實，沒人比她更瞭解厲司承。
厲司承的性格，極端霸道，眼裏揉不得一粒沙子。
“我知道，您一直都不喜歡我，甚至於沒有將我當成過您的兒媳婦看待過，這我都知道。”
秦書畫有些動容，看着面露恨意的蘇千瓷，一時間有些錯愕。
她以爲，蘇千瓷是沒脾氣的。
那個只知道默默待在厲司承或者厲潯身後的小女人，原來也能有這麼厲害的一面？
“可是，媽。”蘇千瓷面露痛色，“孩子死了，被唐夢穎害死了，您不去質問她，不去責罵她，爲什麼現在偏偏來這樣對我？媽，您這太不公平了！”
秦書畫望着她，冷笑一聲：“我姑且相信那個孩子是我兒子的，那你這個呢，你怎麼解釋？”
蘇千瓷看向面前的那一份離婚合約，腦子裏閃過一道白光，原本想不通的事情，瞬間豁然開朗。
低低笑了一聲，眉宇間流溢着難言的複雜，緩聲道：“是他讓您來找我的？”
他？
厲司承？
秦書畫有些驚詫，看着她。
蘇千瓷的眼眶，越發燙了。
他想提前離婚，好讓唐夢穎跟他的孩子名正言順成爲厲家人，是嗎？
所以，這原本只屬於他們的祕密纔會出現在秦書畫的手裏，好讓她來逼迫自己離婚，是嗎？
蘇千瓷的心鈍鈍地疼，漆黑水亮的眸子，猶若泛着一層水意，然而下一瞬，脣角已經揚起，眼眶微紅，笑容卻是明媚而璀璨，“麻煩您轉告他，我，是不會離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