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看見他這樣難看的臉色，好奇問道：“院長，請問這裏面的人是您的……”
沈龍躍看了她一眼，輕嘆一聲，道：“我兒媳。”
護士聽見這話，眼裏有着心疼跟同情。
看見在門口失魂落魄滿臉血痕淚痕的男人，毫無疑問，就是院長大人的兒子了。
安慰了幾句，很快就走了。
沈龍躍在沈洛安的身邊坐下來，無聲跟他一起坐着。
父子兩個在門口這麼一坐，就是十個小時。
沈龍躍跟沈洛安一樣，眼睛一直張着，緊緊盯着手術室的門。
就連打個哈欠、打個盹都未曾。
終於，手術室的門開了。
主刀醫生打開手術門，一眼看見沈龍躍的時候，一怔，“院長？”
沈洛安立即起身來，抓住了主刀醫生的衣服，“怎麼樣了，裏面的人怎麼樣了！”
沈龍躍亦是走過來，道：“這是我兒子，裏面的女人是我兒媳，現在人怎麼樣了？”
主刀醫生聞言，安靜了一下，似乎在醞釀，隨即才道：“情況不太好，雖然輸了血，但是傷得太重了，手腳都斷了，顱內多處的失血，已經造成了病人長時間昏迷，能不能醒過來，還很難說……”
沈洛安的臉，剎那更白了。
緊緊揪着他的手術服，怒聲吼道：“你什麼意思！”
“洛安！”沈龍躍將他一拉，“你先聽他說完！小秦，那她度過危險期了嗎？”
秦醫生搖頭，道：“暫時還沒有，我給她用了藥，24小時內都有可能會有併發症發生，還要住進ICU觀察，如果能熬過這24小時，就有可能會活過來。”
秦醫生看着他，輕嘆一聲：“傷得實在太重了，如果她能穩定生命體徵，那麼就有可能不會死。”
這些含糊又絕情的話，殘忍到了沈洛安身子顫抖。
通紅的眼，用力瞪着他，道：“如果穩定了，她能醒過來嗎？”
秦醫生默了一下，看向了沈龍躍，“院長，您知道的。”
沈龍躍的眼睛早已經泛紅，將沈洛安扶着，聲音哽咽，嘆息道：“洛安，你先去休息吧。”
“你告訴我，告訴我！”
沈洛安身子已經站不住，半垮半癱地半站着。
聲音，近乎哀求。
原本乾淨斯文的臉上，已經冒出了鬍渣，雙眼通紅，血痕淚痕遍佈，看起來尤其狼狽猙獰。
秦醫生有些不忍，但看了看沈龍躍，還是道：“就算活過來，也有極大的可能，變成植物人。”
沈洛安如遭雷劈。
渾身一僵，腦子裏早已經空白一片。
有極大的可能，變成植物人……
絕望地垮下身子，沈洛安悲慟失聲，“不可能，不可能的！”
沈龍躍心痛又絕望將沈洛安拉着，低聲痛哭，用力一扯，怒聲道：“沈洛安，給我站起來！”
“是我害了她……”沈洛安擡頭，看着沈龍躍，“爸，是我把她害成這個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