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若雖然看起來真誠也老實,但這個地方我很陌生,不敢隨意進入房間查看,只敢招招手,示意五鬼搬進來。
五鬼搬運是一個法術,據說古時候有些做生意的大戶商賈、錢莊財主這一類的,建造屋舍的時候會想辦法請高人來給自家佈一個五鬼運財的格局。
但法師道行有高有低,真正的懂的人極少遊走江湖,而且修道的人一般骨子裏都比較清高,很少會爲了一點兒謝禮來布這種“貪”的局。
據說極爲高明的五鬼搬運術,能讓東西神不知鬼不覺的從某地消失、然後又在某地出現,別說牆呀、門呀,就連簡單的空間法門都擋不住。
沐挽辰施行的五鬼搬運術還與我們道家的五鬼搬運有些區別,他是用的是上古巫術。
不止是江起雲在上古神巫面前是晚輩,就連那個脾氣古怪的殷肅白,認出沐挽辰的血統時,也是很淡然的讓我們走了。
“啪”一聲開關的輕響,拉回我的注意力。
我面前那個特殊的房間,正中間多了一口棺材。
陳若按開了房間的燈,一束冰冷的燈光從房間裏打下來,正正的投在棺材上,整個房間裏只看得到棺材的部分,其他角落依然隱在黑暗中。
五鬼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那座棺材放了進來,礙於陳若在此,他們沒有再嘴碎的說相聲,而是看了我一眼,自己飄了出去。
陳若打了個冷戰,搓搓手道:“這些鬼都是您的手下嗎”
“你看得見”我隨口問道。
陳若搖了搖頭:“能看到一個虛影,但是做這行看到也有些麻木了。”
“那你能不能看到自己背後的虛影”我忍不住指了指那個朦朧虛幻的輪廓,絕對是七爺,他的形象氣質實在太特立獨行,就算是抽象畫我都能認出來。
陳若左右回頭看了看,快要哭出來道:“我背後真的有東西嗎”
她看不見看來只能看到真正的七爺,這或許只是七爺的一個小法術。
“算了,沒事,你背後這個不是、呃、不是什麼惡鬼兇靈,沒什麼的。”我安慰了兩句。
陳若苦着臉,打開了房間外面的一些儀器和按鈕,低聲嘟囔道:“老師說,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我們幹這行可能遲早會被纏身的”
“怕鬼纏就別做。”
冷不丁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嚇得陳若猛的一抖。
我也嚇了一跳,這種陰沉沉冷冰冰的地方,突然冒出個活人,比冒出個鬼還可怕。
我擡手就想翻紫霄如意,但是現在這裝束,挎包被包裹在工作服裏面,我拿不到,只能在衣服裏面脫掉一隻袖子,然後在工作服裏掏出紫霄如意。
若真要有危險,有這點兒折騰的時間,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你、你怎麼進來的”我擡頭看說話的男人。
這男人很熟,熟到我聽聲音都能認出來。
沖默。
這傢伙神出鬼沒、而且還兇狠難以捉摸。:>
沖默冷笑了兩聲:“大門開着,還問我怎麼進來的慕小喬,你傻不傻”
他皺了皺眉:“誰耐煩跟着你我是接到命令,來盯着這個小丫頭幹活兒的。”
呃接到誰的命令殷肅白
“魔尊大人不想多生事端,他若現世,必定會引得氣場傾斜、戾氣滋生,所以儘量待在遠離人煙的地方,讓我來盯着這小丫頭。”沖默瞪了陳若一眼:“快乾活”
陳若嚇了一跳:“你你你你怎麼不、不”
“”
“你怎麼不、不穿工作服就進來”陳若小聲嘀咕。
“找死麼,小丫頭。”沖默磨了磨牙。
“咳”我忍住嘴角的抽動,伸手攔住了沖默:“你這個傷殘人士就不要這麼兇了嚇壞了她,誰來做復原圖”
沖默冷哼了一聲,伸腿勾過一張電腦椅,大喇喇的坐下,把腿架在桌上,一副地主家總管監督貧農幹活的姿態。
“廢話少說,魔尊大人給的時限一到,你們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別怪我捏死你們。”他不耐煩的說道。
他不是人類,面容和氣場看起來就不是正常人,顯得陰沉又暴戾。
陳若經常和屍體打交道,她似乎看出了一些異常,瑟瑟發抖的縮在我背後。
唉,她這一兩天受的驚嚇可不少,我都有些心疼她了。
“沒事,你做你的工作,別管我們我會安撫住他的。”我拍了拍陳若的手,陳若點點頭,去開電腦。
“你不是跟着我的人那沐挽辰在山路上攔截誰”我皺眉問沖默。
沖默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我哪知道,關我屁事啊。”
我語塞,跟這傢伙好好溝通真是想多了
他冷笑道:“誰知道你慕小喬惹過多少仇家,又頂着冥府小娘孃的稱號,惹得三界十方都挺好奇不過,除了冥府那些小神小鬼,誰把你當回事啊”
我扭過頭這傢伙真是討厭。
我很有自知之明,不管江起雲與我有什麼糾葛,我依然是凡夫俗子,從沒把自己“當回事”。
沖默見我不說話,惡趣味的繼續挖苦我:“你不學無術就算了,還到處招蜂惹蝶。”
“我上哪兒招蜂惹蝶啊你別亂說話。”我皺眉道。
沖默挑了挑眉,勾出一個惡狠狠的冷笑:“你沒招蜂惹蝶那上山路上跟着你的陰陽術士是誰”
“沐挽辰”我以爲他說的陰陽術士是沐挽辰。
沖默搖了搖頭:“是個夷人。”
“哈”這是什麼人
這些仙家尊神的思維習性,大多數都是在幾千年的封建社會時期形成的,現代社會的變化也就最近一兩百年。
想了半天,夷人是指“外國人”吧
沖默看我的表情,冷哼道:“聽那術士口中之言,應該是蝦夷人。”
我滿頭黑線,沒點兒文化水平,真沒法跟這些神仙妖魔交流。
蝦夷這稱呼普通人都沒聽過,因爲只有古文獻中才有這個稱謂,是指古代的日本。
一個日本人,爲什麼一直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