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這丫頭!!”陳樂無奈的低嘆口氣,最終還是做出了讓步,“好吧!那明天一早我就來接你們的班!那個,笑丫頭,你爸要醒了,一定記得給我打電話……隨時,知道嗎?”
陳樂說着,又開始潸然淚下。
“誒!知道了,一定!”見母親哭了,笑笑又忍不住哽咽幾分。
“老李在樓下等着了,我送媽下去!你先在這照顧一下。”白惜朝叮囑一聲笑笑,便攙扶着陳樂下了醫院大樓去。
白惜朝回來,就見笑笑坐在唐宇生的牀邊,不停的抹眼淚。
其實,在他的記憶裏,眼前這個柔弱的女孩一直扮演的是一位要強而又幹練的角色,而此時此刻,卻脆弱得如玻璃娃娃一般,彷彿一碰就會碎掉。
看着她那一顆顆灑下來的眼淚,莫名的,白惜朝的心頭,一陣陣絞痛。
邁開沉重的步子,走過去,將她冰冷的嬌軀往自己身邊輕輕一帶……
笑笑冰涼的臉頰,貼在白惜朝質地柔軟的衣衫上,感受着他體內所流竄的溫度,一瞬間,所有的逞強都變得潰不成軍!
小手臂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的浮木般,抱着他結實的腰身,緊了又緊,淚水在他懷裏,潰流成河……
白惜朝怔怔然的看着環在自己腰間,哭得像個孩子的笑笑,心底燃起的複雜情緒一時難以言語。
薄脣張了張,似乎想要說些什麼,然而,所有的話語,卻最終融化在他結實的懷中……
他抱着渾身顫抖的她,很緊很緊……
那一刻,其實,他單純的只是想要告訴她——別慌!有我在!!
不知倒在他懷裏哭了多久,終於,宛若是哭淚了一般,笑笑撐起紅腫的淚眼,瞅着眼前這個冷峻卻又還帶着幾分難得的柔和的男人,“謝謝……”
由衷由心的感謝!!
如果不是他在自己身邊,笑笑不知道,她和母親兩個脆弱的女人是不是真的可以撐起這一場悲痛!
“哭夠了?”
白惜朝頎長的身軀在笑笑面前蹲了下來,微仰頭,輕聲問她。
盯着笑笑的漆黑瞳仁中,如同被繁星點綴一般,熠熠生輝,卻也柔情似海……
正瘋狂的,勾動着笑笑本就不安定的心!!
淚眼怔怔然的望着他,神情一片恍惚……
“唐笑笑……”
性感的薄脣動了動,嗓音如同琴絃一般低低吐納而出,喚着她的名字。
好看的劍眉斂做一團,脣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你準備用你這雙棗核眼盯着我到什麼時候?”
“啊?”被他調侃,笑笑恍然回神。
羞窘染上臉頰,有些尷尬。
她竟然又把這個男人看癡了!!
忙胡亂的抹了眼角的淚痕,轉移話題問他,“我的眼睛腫得跟棗核一樣了嗎?”
白惜朝輕笑,“你可真會找我話裏的重點!”
看着他輕鬆的笑容,笑笑也破涕爲笑,沉重的心底似乎也因他這幾句逗弄的話語而舒緩不少。
“去睡會吧!”
白惜朝看了看手腕上的金錶,“都已經十二點了!”
“我不睡了……”笑笑執拗的搖頭,回頭看一眼依舊安靜的躺在牀上,還未醒過來的父親,“我得守着爸!他沒醒,我睡不着的。”
他拾了把椅子,在笑笑的對面坐了下來。
笑笑愣愣的看着他,“你不回去嗎?”
像他這麼彆扭的人,要一整天不洗澡不換衣服,鐵定受不了吧?!
白惜朝臉露倦色,疲倦的扭了扭自己泛酸的脖頸,將頭稍稍後仰,擱在椅子的靠背上,眯了眼去,邊回道,“等媽來了我再回去吧!先陪你一會……”
笑笑心下一片柔軟,輕輕推了推椅子上的他,不忍他的疲倦,“誒!要不,你先去牀上躺一會吧!”
“不要!”白惜朝閉着眼,搖頭,劍眉輕蹙,半響,補了一個字,“髒!”
“……”
果然,真是個挑剔的男人!!
明明是很討厭的樣子,然而,看着他那副認真而彆扭的模樣,笑笑卻忍不住輕笑出聲來。
夜,漸深……
窗外,似又飄起星星點點的雪花,不經意間的灑落在窗臺上,緩緩融開。
雪霧,將整個夜空深深籠罩……
笑笑倚在窗前,將頭輕輕斜擱在玻璃窗上,慵懶的眯着媚眼,饜足的看着房間裏沉睡着的兩個男人……
一老一少,卻在她的世界中演繹着生命之最重!
兩個男人,兩座大山……
此時此刻,都安靜的守在她的身邊,宛若,這一刻,便是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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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清晨,七點——
薄薄的晨曦,透過玻璃窗,淡淡的映射進來,篩落在暖暖的病房內,給牀上緊擁而眠的一雙人兒重重的踱上了一層金黃色的圈暈。
斑駁的樹影,隨着窗外的冷風搖曳着,皚皚白雪在陽光暈染之下,逐漸甦醒,融化……
明明是嚴冬的清晨,卻透着一種道不明的暖意……
“唔……”
牀上,笑笑迷迷糊糊的撐開了眼簾。
昨夜,她睡得好沉……
敲了敲自己混沌的腦袋,該死!昨夜她竟然睡着了!
看一眼對面病牀上的父親,微微一驚,心頭一喜。
“爸?”
唐宇生竟然醒了!!
“噓……”唐宇生略顯蒼白的脣角展開一抹慈愛的笑,做了個安靜的手勢,朝笑笑的身後瞟了一眼,輕聲道,“輕點,別吵醒了他!剛剛纔睡下的。”
笑笑狐疑的順着父親的視線看過去,而後一驚,她的身旁竟然還躺着白惜朝!!
眼前,那張絕美的睡容早已褪去了一貫屬於他的冷沉,而此時此刻,在金色陽光的暖照下,竟多出幾分動人的柔和來。
捲翹的睫毛輕掩着,將他那雙比海還深的幽眸輕輕藏匿而起,高挺的鼻樑上,還有斑駁的晨曦不停跳躍着,替他那俊美無儔的面龐上,攏了一層奪目的金光,耀眼至極!
笑笑脣角的笑意漸漸滲開,如清晨綻放的白蘭。
她伸手,小心翼翼的替他拉上薄薄的簾紗,將那束暖暖的陽光掩在窗外。
這時,她才發現,她的腰間,已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雙手臂,從身後悄悄地攬了過來,將她桎梏得緊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