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蘭深看了眼衣着髮絲稍顯凌亂的林汐,急忙跟了出去。
她雖然接受賓客們的敬酒,視線卻一直追尋着林汐和封辰,她知道,事情不會那麼簡單,封辰對林汐的心不曾死過。
她與林汐之間,註定是場持久戰。
又不能表現得太過分,見時間差不多了,才和宋逸品趕了過來。
現在看來,林汐的表現再一次讓封辰失望了。
“小汐”
車上,林汐雙手環抱着腰蜷縮在真皮座椅角落裏,嘴角腫脹泛起絲絲淤青,如果不是她的皮膚白皙,根本看不出來。
一想到她在陽臺上,與封辰發生的親密行爲,宋逸品的心便揪了起來。
“小汐”溫潤如玉的聲音傳來,林汐微微擡眸,眼底隱過一絲微不可見的憂傷,聲若蚊蠅,“宋大哥,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當着封辰的面,喚他作宋哥哥。
事實上,她沒有恢復記憶。
只是藉着恢復記憶的由頭,拒絕了封辰。
“小汐,你考慮清楚了麼”宋逸品伸手,他修長如玉的手伸了過來,緩緩落在了林汐柔若無骨的手背上,柔聲問道。
暖暖的觸感傳來,林汐的手指微僵,斂了眼底的黯色,低聲回道,“考慮清楚了。”以封辰的性子,只要她一日沒和宋逸品訂婚,他一天都不會死心。
那麼,先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
感受到林汐對他的排斥,宋逸品溫潤如玉的笑容僵住了,片刻,放開了林汐的手,低聲說道,“如果你不願意,那就算了。”
當年天天纏着他的小女孩,真有一天對他的呵護排斥時,他的心會是這樣的寒冷。
臉上笑着,心底早已一片荒蕪。
“不,我願意。”擡眸,林汐眼底已一片清明,宋逸品對她這麼好,他們也算是青梅竹馬的戀人,嫁給他又何嘗不可
“好”
宋逸品鬆開的手再次緊緊握住了林汐冰冷的手,重重地應道。
他相信,總有一天會讓林汐愛上他。
當晚,林汐行李都沒拿,直接隨宋逸品乘坐最近的航班回到了帝都,謝絕了宋逸品挽留她的好意,直接打車到了阮燕的住處。
“小汐,你怎麼回事放着好好地大別墅不住,跑到我這窮酸地方,來蹭喫蹭住幹什麼”阮燕穿着睡衣,抱着枕頭,揉着睡意惺忪地睡眼,咕噥道。
“阮燕,我要和封辰離婚,和宋逸品訂婚。”
“啪”
阮燕手中枕頭掉了下去,左手塞進了嘴巴里,瞪圓了眼不可思議地望着林汐,聲音顫道,“小汐,你該不會是中邪了吧大半夜地在這裏胡言亂語什麼”
走廊上幽暗的燈光裏,林汐提着簡單的行李,臉色蒼白倚在門口處,如果不借助門框的力道,下一秒可能癱軟了下去。
見了阮燕心底一顫,林汐和封辰過得好好地,幹嘛和宋老師攪合
在一起這是什麼事啊
“阮燕,如果我不和封辰離婚,封氏集團可以因爲我而隕落,而封辰,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坐在沙發裏,林汐深吸了一口氣,將事實始末都說了出來。
“小汐,你真是太偉大了”
林汐,“”
次日,林汐在房間裏休息,向公司裏請了一天假。阮燕也請了一天假,陪着林汐。
下午,便接到了公司人事部電話,讓她回趟公司,因爲封辰回來了,她是總經理助理,必須回去堅守崗位。
“小汐,你真要去”阮燕握緊了林汐的手,忍不住詢問道。如果林汐真決定不和封辰在一起,便不應該過去。
以封辰的性子,絕對不會放過她。
林汐明明已經請了假,突然接到了人事部的電話讓她回去,絕對是封辰的意思。此去,凶多吉少。
“阮燕,你放心。就算他不找我,我也需要去找他。你忘了,我們之間是扯了結婚證”林汐勾脣帶起一抹苦笑。
哎,阮燕低頭無奈地笑了笑,“不管是你,還是封少,都是深愛着對方。卻在現實面前不得不低頭。以前我曾夢想着找個有錢人,現在看來,絕對不現實。就算是扯了結婚證,也岌岌可危啊”
清越的聲音傳來,林汐強忍着心底悲痛,走進了洗漱間。
她和封辰之間,橫着太多太多的東西。就算她這次不放棄,指不定下次又會出現什麼幺蛾子。
一個小時後,林汐精神抖擻地出現在公司樓下的大堂裏。
剛邁進電梯,便見了神色倦怠的封銳,拄着柺杖的封老爺子,幾天不見,頭髮又白了不少。
“封總好爺爺好”林汐輕喚了聲,心底一酸,腳步不自覺地向角落裏縮去。她此時此刻的心情,不適合和封家人說話。
不管怎樣,面前的兩位都是逼她離開封辰身邊的人。
“小汐,對不起”封老爺子看着神色黯然的林汐,輕聲說道。如果不是她一通電話追過去,這會兒,林汐和封辰關係極好吧。
“爺爺,不,封董事長。相信您知道我和封辰之間,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林汐勾脣極力帶起一抹淺笑,她知道,這抹笑比哭還難看。
“叮”電梯在頂樓停了下來。
“小汐,到了樓頂了。要不,我們一起坐坐”封老爺子不曾回覆林汐的話題,輕聲詢問道。滿是溝塹的臉頰上寫滿了真誠,爲了封氏集團的明天,他也是奉獻了整個人生。
她外公當年何嘗不是如此
一念至此,林汐的心便揪了起來,未曾迴應,腳步卻垮了出去,跟隨在封老爺子身後。
休息室裏,午後的陽光透過偌大的落地窗灑落一室溫暖,卻驅不散林汐心底的陰霾和身體的寒冷,她坐在沙發裏,靜靜地望着面前的封老爺子,櫻脣輕啓,輕聲詢問道。
“老爺子,您讓我過來坐坐,請問到底是什麼意思”她的聲音輕柔純粹,沒有一絲憤怒。似乎只是爲了談一樁再平常不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