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此婚已歿 >第186章 你走以後
    大概看他足夠久,蕭閔行有所查覺,所以突然轉身直直地向我這邊看過來。

    他眉頭微微皺着,聲音倒是從容淡然,問我:“你沒事站那兒哭啥。”

    我慌忙擡手擦臉,才發現不知不覺,又已經淚流滿面。

    還真是鬱悶,怎麼想着想着就哭起來了呢我並不想哭啊,只是對於過去和現在做了一下比較,有點感動而已。

    轉身向外走時,腰間卻突然被一雙手臂纏住。

    蕭閔行就站在身後,他的力度不緊不松,手緊扣在我凸起的肚子,聲音沉而啞:“我與你一樣不相信這是真實的,從重見你的那天開始。”

    我想轉身看他,但是他卻固定着我的身體,下巴就擱在我的肩膀上,面頰蹭着我的臉。

    暖暖的,又有輕微胡茬的感覺,扎的有些癢。

    蕭閔行從後面擁着我,從書房出來進了臥室,他的聲音很輕,但也難掩急切:“我們可以來一次嗎我保證輕點。”

    我被他這句話問的渾身都燒了起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他,頭拼命地低下去。

    而他還在說:“我查過了,這個時候還算安全,只要姿勢調整好,不會有事的,可能還有助於孩子成長。”

    會嗎我不知道,但是我此時卻信了他的話,任由着他在我身上上下其手。

    或許是從心理上接受了他的這種方式,反而比從前更多了份感覺,也更依賴於他,直到兩個人都喘着粗氣躺倒在牀上,蕭閔行才長長呼了一口氣說:“還真不一樣。”

    我靠在他懷裏,嗡聲嗡氣地問道:“哪兒不一樣”

    他就用手指把我的臉勾了起來,久久凝望着,好一會兒才說:“你以前是不是特別討厭跟我做這事”

    我想把臉重新藏起來,但是他的手指很有力,固定着我動彈不得,只能把眼皮搭下來,但是臉上的火燒一樣的情景,估計是逃不過他的眼睛。

    “也沒有,就是那個時候有點怕你。”我嘟囔着。

    蕭閔行卻一下子笑了起來,還很有興味地問道:“是嗎我怎麼感覺你只是嘴上說說怕,事實上行動一點也沒把我放在眼裏”

    “我沒有。”我急着分辯,擡頭卻看到他一臉燦笑。

    竟是呆了。

    我有多久沒看到這樣的笑了,就算是加上小時候與他在一起的時光,也沒看到過幾次,他的生活裏似乎有比我更多的不開心,比我更壓抑,跟我在一起時,總是會向我保證以後會照顧好我,可是在那個時候,他沒有能力,我也沒有真的對他寄予很大的希望。

    這大概是對他最大的打擊吧,所以我其實很少看到他大笑的,明明是陽光一樣的少年,臉上卻總是罩着陰霾。

    現在他近在眼前,臉上竟然帶着這樣的笑,真的好特麼不真實啊。

    我都忍不住把手伸到他的臉上,然後從嘴角一點點往上移到,面頰,鼻樑,還有眼眸,每一處都是那麼好看,又是那麼讓我喜歡。

    蕭閔行卻很不解風情地說:

    “摸夠了就好好說說是怎麼回事,不然我要回摸的。”

    “啊。”我驚呼出聲,嘴脣卻被他輕輕一點,溫暖觸開,像暴發的煙花,絢爛又難以隱藏。

    那些關於我們兩個人的過往,在這樣的一個夜晚,相擁在牀上,一點一滴說給他聽。

    蕭閔行一直抱着我,沒有動,也沒有插話,很多時候我以爲他睡着了,但是每次擡頭看他,他都目光幽深地回望我一眼,似乎等着後面更多的事。

    “養父母家裏有了孩子,我就成了多餘的,所以他們就把我重新送回了孤獨院,不過那個時候年齡也大了,倒是沒有最初進去時的慌張。”我釋然地說。

    蕭閔行此時才輕問一句:“那個時候爲什麼不跟我說一聲,你知道”

    這時我就不敢看他了,已經很明顯感覺到他肌肉緊繃,連呼吸都有些氣促,好像在極力控制着什麼。

    “不是我不想說,而是他們來的太突然,事前也沒有跟我說,那天早上我一醒來,自己就在一輛車子裏了,送我的是兩個男人,我不認識他們,想跟他們講理,他們就一臉兇相,直到把我送回到目的地,他們就離開了。”

    說到這裏,我又急急說:“我有寫信給你的,但是一直沒有迴音,我以爲你也拋棄我了。”

    蕭閔行苦笑了一下,許久才說:“病了,治療了很久,後來就搬了家。”

    他回答的很簡短,但是語句裏又分明藏着許多的心事和憂傷。

    我直起一點身子,看着他問:“你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病的嗎我。”

    又沒說下去,因爲他說過很多次那病是因我而起,只是我自己總是不甘,再問一次又如何呢,不過是途增傷心罷了。

    然而這次蕭閔行卻沒有迴避,看着我說:“大概跟你一樣,認爲被全世界拋棄了,連唯一的一個朋友也不要我了,所以就覺得生命無望。”

    他說的很艱難,似乎那些過去的回憶讓他非常痛苦,既是現在一切都過去了,但痛楚卻還在。

    我不忍了,撫着他的手臂說:“沒事,你要是難過就不說吧,我就是想你能好好的。”

    蕭閔行自己笑了一下,反倒換了一種語氣問我:“是不是我每次說那病是因你而起,你都會很懊悔”

    我連忙點頭說:“是啊,我很想你好起來,可是自己又什麼都做不了。”

    蕭閔行輕搖了一下頭說:“你大概是想不到,那纔是我對你真正的懲罰吧”

    這句話我不太懂了,很想相信他說的所有話,又覺得好像哪裏不對,是不是有矛盾的地方我還沒解開。

    他自己翻了個身,仰躺過去,兩手就枕在頭下面,眼睛看着頭頂的天花板。

    過了很久,我差不多等的都快睡着了,才又聽到他的聲音。

    “你走了以後,連天空都變了顏色,一片灰暗,我開始生病,最開始是發燒,然後是暈迷,這跟我平時的身體也有關,本來就不太好吧。”

    “再後來在醫院裏搶救了過來,然後精神又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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