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昨晚的飯菜,還有醒酒湯裏的材料,成片未完全嚼爛的海帶更是噁心之極,所有的這些薰的整個房間都是酒味和惡臭。
我連昨晚的烤串都吐出來了,才勉強扶着牆站起來,直接跑回自己的房間拿了個出門戴的口罩捂上,這才又回去把他屋裏的窗戶打開,然後開始清理這些污穢。
筋疲力盡地收拾乾淨,已經沒有一點食慾,而蕭閔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門。
一個人歪在客廳的沙發裏,再也懶得動分毫,加上昨晚睡的少,連睏意都上來了。
醒來的時候陽光已經照在身上,室內卻絲毫不顯熱,我身上甚至還蓋着一層薄毯。
睡意一下子沒了,從沙發上彈起來四處張望,可惜沒有半個人,然而客廳的空調是開着的,度數剛好。
時間已經近中午,我沒忘了他的吩咐,只是猶豫着中午是做他的飯呢?還是不做呢?
不做,怕他突然從哪兒冒出來要喫,如果做了再像昨天一樣,我又要捱罵,想來想去,只能先給他打個電話。
響了幾聲,那邊終於接了起來,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我也已經習慣了:“說。”
“你中午回來喫飯嗎?”
“回”那邊答,然後語調一轉,壓着低音:“以後這樣缺心眼的問題不要打電話給我。”
腹誹。
不打電話我怎麼知道你丫是喫還是不喫啊?這問題缺心眼嗎?你丫才缺心眼呢,不光缺心眼,還缺人情,缺溫度,就是一座感不化的冰山。
然而肚子說什麼,管不着手的事,還是很老實地做了午飯。
真是神出鬼沒,這會也不知道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還好剛纔沒有罵出聲,不然現在肯定被抓了個正着,還不知道要怎麼處置我呢?
但腦子又不聽使喚地突然想起早上那一幕,頓時臉上就發起燙,爲了掩飾,忙着回身把廚房裏的飯菜端出來,然後招呼他喫飯。
他坐在餐桌旁,我自動的悄無聲息地往後退,想默默回到樓上,等他喫完再下來。
“怎麼着?我影響你味口了?”他問。
我的腳僵在半空中,半天不知道往哪兒放,結婚這麼久我都沒在這個家裏與他同桌喫過飯,哦不,喫過一次早餐,不知何滋味。
我們都已經習慣了這種相處模式,減少見面,減少生氣,可是他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要這麼走了,他會不會真覺得我討厭他?
還是乖乖回去吧,儘管我討不討厭他,他並不在乎,但我不想節外生枝,跟蕭閔行相處,我學到最多的一件事就是藏起小情緒,把自己化爲無形。
退回去,一樣坐在離他最遠的地方,菜也只夾面前的,垂眼低首,目不斜視。
但是一雙筷子卻伸了過來,不但這樣,那筷子上還夾着菜,就那麼直直扔進我的碗裏。
他的聲音跟着過來:“你每天做這麼難喫的飯菜是不是想把我餓死,然後就順理成章地繼承我的財產了?”
我慌然擡頭,卻只看到一張冷漠的臉。
他真的越來越變態了,越來越難伺候了。
我真想把筷子直接摔到他的臉上。